醫院的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窗被搖下,露出一個頭發微凸的中年男子,張璐打開車門,門哢的被關上,一輛長長的卡車從前麵開過,等卡車離開,黑色的轎車已經消失不見。
姐姐?
張璐點點頭。
為什麼啊?
因為我也想要個弟弟啊。
隻能是弟弟麼?不可以是......
大樓外一輛黑色的奔馳拐過彎停在了院門外。車門被打開,從裏麵出來一個人,臃腫的身體頂著一個光亮的腦袋。從上麵看下去,就像是一團死豬肉頂著一個雞蛋。男人走出車廂,在院門口的石階上原地蹬了蹬皮鞋,伸手拉拉穿在身上的西裝。左右張望了下走進醫院。
這形象讓我想到蝙蝠俠裏的企鵝人。
張璐低著頭,長長的頭發垂下來蓋在她的臉上,將整張臉都遮住,隻露出那尖尖的下巴。那天張璐穿了一件猩紅色的毛衣,下身是條白色的長褲,腳上是一雙鑲著粉紅色條紋的球鞋。我知道張璐是特地這樣穿著的。
我的話隻說了一半就再也沒有說下去。兩個人靜靜的靠在天台的欄杆上,直到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散在了張璐的長發上,頭發都變成了金色,乍起的風吹起張璐披散的長發,好美好美。
張璐徑直走下天台的時候,沒有回頭,也沒有和我說一句話。隻留下我獨自人一個在斜暉中已變成金色的天台頂上。聽著她遠去的腳步聲。
那之後,我再也沒有在天台遇到過她,在醫院的大廳看到她的時候,張璐的眼神裏也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和她從未有過交集。我也一度懷疑,是否這一切都是我睡迷糊了的臆想。
出差許久的院長回來了。
那個禿頭便是這座醫院的主人。叫於華,名字讀起來有點繞口。不足一米六的身體掛著百斤的肉,臉上被肉墜出一條條皺褶,活像一隻沙皮。沒有眉毛,整個額頭和頭頂就這樣直接沒有過度的連在了一起。於華的眼睛很小,若不仔細甚至可能忽略掉,他還有一張大嘴巴,於華的嘴巴真的很大,有一次遇到他在櫃台和護士搭訕時,看到他發笑的樣子,把我嚇了一跳,那兩條開叉簡直穿過了腮幫子,我都擔心他整個頭的上部會不會因為笑的太大聲而斷裂開來。
對於他,其實我很熟悉。甚至他還給我上過課。
在學校時就有很多關於他的傳聞。那時他還正好是我們的年級主任。一年後他就離開學校,沒想到在這醫院又遇到他。
學校裏最流行的版本是說,當時學校下屬醫院有個女醫生,因為同時在兩家醫院上班,被查處了,就想通過路子擋下這件事,那女人就通過一個親戚找到了於華。於華看這女人長得還算漂亮,就故意支支吾吾的拐彎抹角的和那女人繞圈子。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畢竟是過來人,兩人一拍即合。
辦公室的門一關就搞上了,正搞得火熱,女人的老公推門就進來了。原來女人的男人擔心帶的禮太輕,特地請假買了東西,帶著大包小包就進來了。男人進來一看,頓時就傻眼了,當時就急了,在辦公室裏就打了起來,事情最後還是被壓了下來。沒有人知道於華和校長到底是什麼關係。據說於華被下調到了醫院裏,不過看樣子於華似乎反而更喜歡呆在這裏,沒人管他。
他在醫院後麵建了個康複中心,借雞生蛋。生意還算紅火。
醫院裏每次招收護士,於華都會親自麵試,一個個單獨叫進辦公室,好半天才出來。那些出來的護士神色之中總是讓人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