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一直跑到了鬧市區才停了下來。剛子替傅老號了一下脈,然後說道: “先送去醫院。 ”他替所有受傷的人包括他自己包紮傷口,我們則火速送傅老去醫院。
若再年輕十幾二十歲,常德昌這一掌不可能將傅老怎麼樣。可是傅老畢竟年逾七旬了。醫生從急診室出來後,我們圍攏上去詢問情況。醫生摘下聽診器嚴肅地說: “你們誰是傷者家屬? ” “我們都是,您說吧。 ”閑談時,我們了解到傅老沒有後人,老伴兒也於前年病故了,唯有幾個徒弟還散落在各地。傅老為人俠義正直,我們都深受感染。這次義哥等人不過是衝我們來的,卻連累了他老人家。此時承擔起照顧傅老的任務是我們責無旁貸的。
醫生說道: “幸虧老人家身子骨夠結實,隻是內髒受到了衝擊,需要調養。先安排他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吧。 ”韓光跟醫生去辦住院手續。
我們走進病房,看到傅老正在和護士強嘴: “哎呀,小丫頭,你真是年輕。你看看我,真的沒事,能跑能跳,能吃能睡,就這樣的老頭兒需要住院嗎? ”護士哭笑不得: “大爺,您住院是醫生安排的,我隻是按醫生的吩咐辦事,不確保您的安全怎麼行呢? ”傅老不高興了,一甩胳膊: “去,你把醫生找來,我跟他說。讓一個健康的人住院,你們醫院也太黑了! ”見傅老情緒波動,我們急忙上前安撫。三光說道: “傅老,既然醫生這麼說了,咱就踏踏實實地住下來,養好了傷再出院,啊。 ”傅老兩隻手握在了一起,氣色沉鬱地歎了一口氣。等護士出去後,老人問我們: “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怎麼會和武當派結怨的?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知道傅老為人耿直,斷不會出賣我們,於是我們一五一十地將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傅老聽後瞠目結舌,連聲讚道: “好啊,你們做得對!國寶是咱中國的,不可能讓這種宵小之輩恣意妄為! ”崔力升說了一句: “沒想到這個三豐派還和武當派有淵源。 ” “孩子,你不在武林混,不知道其中的詳情。這三豐派就是武當派的一個分支。武當曆來和少林齊名,同為武術界的泰山北鬥。
可是世風日下,慢慢地,人們開始功利化了。武當派因為內部不合,劃出了許多小的分派。這三豐派就是其中之一。 ” “哦,我們以前和一位叫梁智英的老先生聊過,他原來也是武當門人,後來才自立門戶的。 ” “老梁啊!哈哈哈哈 ……好,這老小子有幾年沒見著他了,嗯,傷好了之後我得去武當山找他切磋切磋。 ” “你們認識? ” “那當然了。五年前, 2007年的時候,正值北京奧運會前一年,為了迎接這次盛會,一些武術大家、各門各派全都聚集到了武當山上。那一次我和梁智英那老小子第一次見麵。雖然是初次見麵,可是彼此都慕名已久了,加上年紀都差不多,聊得很投機。
哦,還有常德昌。茶餘飯後,有不少人切磋武藝,交流心得,我就是那時和常德昌結下了梁子。我記得我們倆在天柱峰動起了手,當然,他是晚輩,我得讓著他。大概走了一百多回合吧,我一招 ‘白鶴亮翅 ’將他掀翻在地。 ”說到這裏,傅老歎了一口氣, “隻是沒想到這個畜生這麼記仇,今天舊恨新仇他算是一起報了! ”韓光辦完手續後,也在一旁聽完了這段故事,他自責似的說道: “我堅持要來西安,沒想過太極聚會怎麼少得了武當派,連累了大家。 ”還沒等我們說話,傅老一揮手: “咳,這麼說就遠了。武當派的宗師都是行俠仗義的,多少人平時想請還請不動呢!常德昌這些人不過是小角色,武當山裏都數不著的那種。哪天我得和陳道長聊一聊,將這些人逐出師門吧。要不武當的百年清譽非得讓這幾個小畜生毀了! ”從傅老的語氣中我們得知,似乎這個陳道長是武當派的掌門人。
義哥等人在西安,好比與狼同榻,讓我們寢食難安。曾經我們想過,去寄存點收回國寶,可是就怕沿途遇上他們,傅老還需要在醫院將養。萬一狹路相逢,我們是一點勝算也沒有的。報警,就在西安這座古城將國寶上交國家?這個也不可行。如要上交的話,我們必須將兩批國寶合一,一起交付政府。而且聽聞常德昌有個表哥在西安公安係統任高職,這一點讓我們更不放心了。
我苦苦思索,一個人坐在醫院外麵的花壇邊上,煙一支接一支地抽著。西安這裏已經不安全了,說不定現在從我身邊走過的人裏就有常德昌等人的眼線,必須盡快想辦法。義哥武功高強,但絕非四肢簡單頭腦發達。當初,他本人身在武當派,卻還住在了山腳下的賓館,這就是為綁架梁師傅的愛女作準備。日後警方追查起來,隻可能從賓館的監控錄像斷定是外來人口作案,絕不會想到真正的凶手就隱藏在武當山。可見其心思之縝密。若想讓這個義哥上當,必須有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傅老明天就要出院,得想辦法能夠保證老人家的安全又能順利取回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