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亞明說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沙軍心裏已隱約有了劫匪的影子。
”陳先生,你把剛才說的和巡捕房的英國佬講了嗎?”
\"講了,他們認為我在外麵得罪了什麼人,是報複性搶劫。天呐,我陳某人做生意老老實實,有時,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去得罪別人。那些英國赤佬,胡說八道,說這是報複性搶劫案!真是笑話!所以,我對他們也不抱希望。”
陳亞明越說越氣,胖臉漲得通紅。
”那個木匠朱金根,英國人去查了嗎?”
陳亞明搖搖頭:”我說了,去查不查我不知道。”
\"陳先生,你和你的家人,當時都沒有被劫匪蒙上眼睛嗎?那劫匪裏麵,可有熟悉的人?\"
”劫匪都戴著羅宋帽,把臉蒙得結結實實,怎麼認得出?\"
”那聲音呢?有沒有人聽出有熟悉的聲音?”
”沙探長,我去把他們都叫來,你問他們,怎麼樣?”
見沙軍點頭,陳亞明出去,把家裏人全部叫到了客廳。
陳亞民把沙軍向家人作了介紹:\"這位,是巡捕房的華人探長,是我們中國人的探長,不是洋人英國佬的探長。”
”各位,劫案發生到現在,將近一個月了。我想問各位:當時現場,各位因劫匪都把麵孔遮擋住了。肯定是認不出臉了。那說話的聲音呢,各位有沒有聽到熟悉的聲音?請大家仔細好好想想!”
聽沙軍這麼說,在場的人,都陷入了回憶中,努力想著那天夜裏發生的情景。
”陳伯父,沙探長,我覺得有一個人的聲音……很像是我……同學的……哥哥,但我不肯定!”
說話的是陳亞明兒媳的妹妹菊芬,一個借住在陳家讀書的師專生。
沙軍心裏聞聽心裏一動:”別急,慢慢地說。\"
菊芬在沙軍的鼓勵下,說道:”我同學叫周淑琴,住在虯江路,他哥哥叫周炳炎,我經常去她家裏,他哥哥也和我說話,所以他的聲音比較熟悉。\"
你再仔細回憶一下,那劫匪中,肯定有他嗎?”
菊芬索性閉上眼睛,又努力回憶起來,忽然,她張開眼睛,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沒錯,他的鼻子有鼻炎,說u0027儂`字時,鼻腔音很重。那天,一個劫匪把一麻袋的東西重重扔在地上,他當時說了一句u0027儂做啥啦,不會輕些!u0027給我的形象特別深!”
沙軍問了她同學的地址後,對陳亞明說道:”這個情況非常重要,我立即去他家裏。你們自己多小心!\"
陳亞明苦笑笑“還小心什麼,家裏都被搶光了!\"
沙軍一個電話打到巡捕房,讓副探長立即帶幾個人去虯江路一千八十五號,自己則直接過去。
當沙軍他們趕到虯江路周家時,家裏人說他去了鬆江嶽父母家裏。
沙軍不敢有絲毫耽擱,領人直撲鬆江。
當他。趕到鬆江時,天色已晚,在周炳炎嶽父母的家裏,堵住了正在吃晚飯的周炳炎。
他見巡捕房的人趕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也不反抗,乖乖束手就擒。
\"這件事情和我老婆她們沒有一點關係,請你們不要為難她們。\"
沙軍見他坦誠,就說道:\"我們不會為難她們的。\"
在搜查現場時,在一堆柴草裏,發現了一隻布袋,倒出一看:是幾副玉手鐲和玉耳環。
沙軍連夜押著周炳炎回到巡捕房,拿起獲的贓物,到陳家一問,真是陳家被劫的東西。
在巡捕房,周炳炎也招供了搶劫陳家的經過,並供出了參加搶劫的同夥。
沙軍問周炳炎:”你們怎麼會想到去搶劫陳家的?\"
周炳炎搖頭歎了口氣,把怨氣都擴撒到了木匠朱金根身。
那天他們凣個聚在一起玩牌九,朱金根忽然說道:\"兄弟們,想不想發財?\"
號稱”憨頭”的仇天皋,長得魁梧力大,打起架來不要命,認識的人都懼怕他。
他揚起大手拍在了朱金根的小腦瓜上:”說,發啥財?怎麼發?輸了鈔票來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