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說話,林清又泡了壺茶,她將茶湯倒在玻璃杯裏遞給男人,還是一副笑眯眯地樣子,“大師,我喜歡的茉莉龍井,嚐嚐,解膩。”
糯米粑粑焦脆的外殼配上軟糯的內芯,糯米香配上酥麻香,脆甜可口。男人一連吃了四五塊,他還要再拿的時候,林清按住了他的手說道:“大師,糯米吃多了漲胃,咱們吃飯吧。我去下點麵條。”
男人臉上有些怔愣,他呆呆地點點頭。林清起身從碗櫃裏拿出掛麵,沒過一會兒一碗陽春麵就煮好了。他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麵條,好像有些無從下手,林清從櫃子裏拿出兩個玻璃罐,齜牙咧嘴地扭開,見男人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便問道:“大師?你也要這個?這是辣醬,你能吃辣嗎?”
男人搖了搖頭,林清笑嘻嘻地舀了一大勺脆哨放在他碗裏,“這可香了,大師,趕緊趁熱吃,我給你臥了兩個雞蛋呢!”
雖然林清碗裏隻有一個雞蛋,不過那個是少見的雙黃蛋。她美滋滋的攪開辣椒油,筷子一卷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熱騰騰的湯麵吃完,兩個人的額頭都冒了汗。林清看著臉色稍微好了些的男人,說道:“大師,我給你找了車子,送你去醫院裏看看。”
“我不去!”男人立刻否定了,這話一說,兩人都有些呆愣,他回過神來咳嗽了幾聲解釋道:“我現在,不方便去醫院,可以,讓我待在你這裏嗎?”
林清摸摸下巴,恍然大悟道:“大師,你不會被仇家追殺吧?”
“咳咳咳,對,對的。”男人似乎嗆到了,他緩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別喊我大師了,我奚淵,奚落……”
“唉,姓奚?我初中同學就姓奚,這個姓少見啊,奚淵。”
林清收拾好自己,扛上鋤頭。奚淵看她這副樣子,皺著眉毛問道:“你要去,種地?”
“對啊。”林清自然地回答道:“我都說了我是農民,哪有農民不種地?我不種地就沒吃的了,奚淵,你要是餓了就把那幾個糯米粑粑烤吃了,我中午12點前會回來做飯的,你好好養傷,電視機的遙控板就在沙發櫃第二層。”
怎麼像囑咐小孩子似的。奚落勾唇笑笑,看著她扛著鋤頭,眉毛皺在一起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快去吧。”
林清這才出門,她晃著背簍走到自己的地裏,剛把鋤頭放下去,地裏就冒出一個童稚的聲音:“哎呦!你這黃毛小兒,想謀害老夫嗎?”
她環顧四周,都沒有見到孩子。那聲音怒氣衝衝地說道:“往下麵看,呆子!”
一低頭,還是看不見。林清一歪鋤頭,才看見一個穿著綠色長袍的白嫩嫩的小人,捂著頭怒視著自己。她蹲下身子,兩根手指頭夾起那小東西,湊到自己眼前細細打量了好一會兒,托著下巴疑惑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我可是這一帶的地靈,是山神座下第一得力之人,你這黃口小兒忒無禮了些,竟敢這樣對老夫不敬!”
那拇指大小的人兒又叫又怒,林清撓撓脖子將它放到地上,起身認認真真鞠躬道歉:“對不起,地靈爺爺,我不小心用鋤頭砸到你了。”
一旁的幾個大媽見了,又聚在一起悉悉索索地說道:“這是犯衝了?怎麼大白天在地裏對著鋤頭作揖了?還嘟嘟囔囔地對著泥巴說話?”
“算你識相。”小人兒甩了甩衣袖,可差點被小石子絆倒,林清及時伸出手指拉住了它,地靈昂首挺胸地說道:“老夫這次,是來請你去山神廟裏除煞的。”
林清擰開綠色塑料瓶,灌了一口水搖搖頭說道:“我不會去煞,你找別人吧。”
家裏倒是有一個,說不定會去煞,可她和人家也不熟,自己地界的事,不好找他幫忙。
“你怎麼不會?”小人兒急了,跳下小石子扒住林清的手指頭說道:“我不會看錯的,你身上就是道盟裏那些人的氣,你若是去了,老夫自然有禮答謝。”
林清看著拇指小人上躥下跳,急得快要哭出來,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她是沒有那個金剛鑽,還是說開為好:“我真的不會,不過,我家裏來了一位朋友,說不定可以幫你。你給我信物,說明情況,我去和他說一聲,來不來全看他自己,怎麼樣?”
小人兒取下令牌,遞給林清,那米粒般大小的牌子漸漸變大,足足有她一個手掌那麼大。小人兒彎腰作揖道:“陳情言表具錄之於上,還望您務必交付與友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