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播種(1 / 2)

春天真是個萬物複蘇的季節啊!少女揮著鋤頭,麵朝黃土背朝天地開墾著大地,白皙的臉上鋪滿了亮晶晶的汗水。路過的大媽朝她打了個招呼:“林清,挖了幾溝了?”

林清抬起頭,杵著鋤頭笑著回答道:“半畝,下點玉米粒。”

她說著拿起脖子上掛的毛巾擦了把臉,然後端著自己綠色的大瓶子順著小路走到泉水邊,接了一瓶子山泉水。這裏的水可以直接飲用,又清甜又涼快。她“咕嘟嘟”灌了小半瓶,抹了抹嘴巴就繼續去挖地了。

“這姑娘不是城裏的大學生嗎?怎麼還和我們一樣下地幹活?在城裏沒找到工作?”

林清走到田埂下,就聽到兩個大媽開始議論自己。她腳步一頓,掏出包裏的半截煮玉米開始啃起來。

“哎呀,你以為什麼大學畢業都能用好工作?她的大學肯定不好,家裏條件又差,還不抵咱們農村人種地咧!”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越說越離譜,林清故意咳嗽了幾聲,才慢慢走回自己的地裏,她笑眯眯地提著一大瓶山泉水對著幾個女人問道:“幾位女士,你們說了半天口渴嗎?我這裏有水。”

大媽們麵麵相覷,都支吾著自己埋頭幹活去了。

下午四點左右,林清已經把玉米粒播完了。她照例灌了瓶水,背著背簍慢悠悠地走下山。一路上摘點野花野果,撿幾塊石頭,走到天色擦黑才回家。

到了院子裏,林清先把大門打開,一手拎著背簍,一手拿鑰匙開門。木製的門板“哢吱”“哢吱”打開,她開燈,換下衣服洗了個澡,穿著棉麻的褂子長褲,包著頭巾炒了個臘肉,熱了熱蘇豆角湯,泡開飯就坐在院子裏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院子裏有棵大李子樹,足足有兩個成年男人合抱那麼粗,她吃完飯就躺在樹下的躺椅乘涼,一邊扇著缺了角的蒲扇。

林清搖著扇子昏昏欲睡,突然門外傳來“撲通”一聲,像是有什麼重物砸在了地上。她被驚醒,迷瞪了一會兒才把扇子別在褲腰上,輕輕開門向外瞧了瞧。

“哇,有死人唉!”

身邊突然響起男人的叫聲,林清翻了個白眼不耐道:“別吵!你不就是死人嗎?我這裏的死人還少了?”

她踏過門檻,彎腰將兩根手指搭在男人的鼻子下,微弱的呼吸拂過她的皮膚,林清皺眉說道:“還有氣兒,五福,六福,把他抬進來。”

男人兩隻手臂憑空展開,像是架在烤架上似的跟在林清後麵,隨著她飄進了屋子,又倒在了床上。

林清拿了剪刀剪開他的衣服,血肉模糊,碎布頭和碎肉混合在一起,屋子裏頓時湧現出一股躁動的氛圍,她眉頭一皺,嗬斥道:“都安靜些,這個人不是一般人,別打歪主意!”

她走到碗櫃裏拿了一個小罐子,倒了些藥粉在他傷口處。流血暫時被止住了,林清又拿出酒精紗布給他包紮傷口。清理創口的時候,她才有時間仔細打量男人的相貌。

“哇塞,小清,這男人好帥,我好想吃他的心……”

花癡鬼口水已經流了一地,林清看著她那樣子打了個寒顫,目光又轉向了男人。不得不說花癡鬼的眼光很好,這男人長得也太好看了,他麵色蒼白地躺在那裏,就有一種冰消雪隕的破碎感。

“他身上的傷口不像是正常的傷口,這些傷口的腐爛速度,還有發黑僵硬的樣子,都是和‘那些東西’交手所留下的。”

林清拿起那些清理好的腐肉,隨手丟到垃圾桶裏。睡意上湧,她打了個哈欠,歪頭倒在男人身側,扣了扣肚皮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林清是被尖叫聲吵醒的。那一聲聲催命的“殺鬼了!”“救命啊,殺鬼了!”讓她不得不醒過來。她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舉著一把銅錢劍,似乎立刻要把地上的小鬼斬成兩半,林清大喊一聲:“好漢,刀下留鬼!”

兩人麵對麵坐在一起,林清有些無奈地摳著嘴巴,男人蹙眉,聲音清越道:“所以,你看得見它們,並且和它們……相處甚歡?”

林清幹笑兩聲,擺擺手說道:“相處甚歡說不上,他們都是些膽小的孤魂野鬼,我也就時不時給他們喂點香燭,都是鄰居間的互幫互助,不提也罷嘿嘿。”

男人的麵色變得更加嚴肅,他說道:“你知道一般人和鬼魂相處久了會怎麼樣嗎?輕則黴運當頭身體變差,重則橫死,禍及後代!”

他說完,就搭上了林清的脈搏,她的脈搏強勁有力,規規矩矩,身體很是健康。男人疑惑地看著她,放下手打量了一會兒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就是個農民,清清白白的良民啊大師。”

林清一邊說一邊翻著火鉗上烤的糯米粑粑,等兩邊烤的焦脆,鼓起來像是她才用紙包了一片遞給男人,笑眯眯地說道:“大師,餓了吧?嚐嚐這個,對了,這是酥麻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