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蘭珠曾在過年家宴時,特意留意過布木布泰同多爾袞,失望地發現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類似於眉目傳情之類的曖昧,仿佛真正的陌生人般,令想要看好戲的海蘭珠失落了好久,搞得皇太極以為她生病或怎麼了呢,急忙召太醫檢查了一番。

路邊的青草野花煥發著勃勃生機,高大的鑽天楊挺拔峭立直聳藍天。清澈的河水滔滔流向遠方,滋潤著兩岸肥沃的田野。高粱、玉米剛剛鑽出地壟,整齊茂密的禾苗,為大地鋪上了一層翠綠的錦衣。關外的五月,正是一年當中最美好的季節,氣候溫和,萬物欣欣向榮,是孕育收獲的日子。

海蘭珠一身淡藍色騎裝,腳上穿著咖啡色的鹿皮靴,騎著一頭純白色的大馬,看上去颯爽英姿,別有一番風韻。如今的後金民風還比較開放,作為皇太極最寵愛的妃子,海蘭珠還是能夠在如此晴朗美好的天氣出來遊玩一番的,在宮中悶了幾個月的海蘭珠,如脫韁的野馬般,騎著心愛的坐騎,在碧綠的草地上肆意的奔跑歡笑。

皇太極見她興奮異常,自己也來了興致,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催動自己的愛馬“烏雲獸”向心愛的女人追去。兩人沉浸在歡樂中,並沒有發現他們早已漸行漸遠,進入了那片百姓們諱莫如深的恐怖森林中。

“大汗,咱們到哪兒了?怎麼沒了人聲了?”海蘭珠突然感覺冷颼颼的,四周變得靜的可怕,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她雖然修煉已久,但實際上卻沒遇見過什麼險境,一直在爸爸的寵溺中長大,即使作為備受冷落的海蘭珠,也隻是吃的穿的差了點兒,並沒遇見過什麼可怕的困境,如今乍一發現自己竟身處如此恐怖的環境之中,自然是嚇得不輕。

“恐怕咱們誤入了‘絕命林’了,都怪我太大意了,竟沒注意到……”皇太極心中真是悔恨萬分,這森林的恐怖可是眾所周知的,他年幼時曾親眼見過當時父汗身邊的第一勇士因打賭輸掉,作為懲罰要闖一闖這令人聞風喪膽的森林,可那人自進去後就沒有再出來過,自己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嗎?自己處心積慮,好不容易才掌握住局麵,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於此嗎?自己的雄心壯誌呢?自己的抱負呢?自己曾經立下的諾言呢?

海蘭珠見皇太極的神色不對,正想勸慰,可突然感到不對,似乎背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盯著自己,就連自己的愛馬“雪團”都顯得暴躁不已。海蘭珠不敢回頭,有些顫抖的把手伸到皇太極的大手中,帶著哭腔弱聲道:“大汗,後麵有東西,我,我害怕……”

皇太極見心愛的女人受驚的樣子,慌亂的心安定了下來,自己要是先自亂了陣腳,海蘭珠一個弱女子可怎麼辦?就算是死也要拚一把,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哪能不戰而降?他一把將海蘭珠握住海蘭珠的小手,沉聲道:“別怕,有我在……”

皇太極左手握著海蘭珠的纖纖玉手,右手拿起腰佩的镔鐵長刀,向身後看去,一看之下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不好,原來是一隻強壯的大灰狼耷拉出血紅的舌頭,兩眼閃出藍幽幽的凶光正定定地看著他們!他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警惕的與那隻狼對峙,或許是被皇太極的氣勢所迫,那狼竟也隻是用藍幽幽的眼光盯著他們,也是不敢輕易進攻。

海蘭珠在皇太極與大灰狼對峙時就已經緩過勁來,想到自己修煉了那麼多年竟然表現的那麼窩囊,俏臉瞬間變得通紅,正在此時,她竟發現前方不知什麼時候也悄悄出現了幾隻狼,他們這是被包圍了吧?沒想到這畜生倒是聰明,還會麻痹敵人前後夾擊,悄悄附在皇太極耳邊跟他說明情況後,海蘭珠同皇太極配合默契的同時快速射出幾箭,皇太極解決掉身後的那隻狼後,迅速轉過身來對付他們正前方的四五隻狼。他倒是沒想到海蘭珠嬌嬌弱弱的樣子,箭法倒是不錯,這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有兩隻成年灰狼死在她的箭下了。

兩人一番默契的合作,不一會就殺光了前方的幾隻惡狼,正在兩人鬆了一口氣時。原本那隻身中兩箭倒在地上似乎已無聲息的大灰狼竟然整個軀體劇烈地抖動幾下,張開血盆大口,用盡最後力氣,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嚎叫起來“嗷——嗷——嗷——”長長地嘶鳴,聲音無比尖利淒慘,餘音在這恐怖的森林裏回蕩。海蘭珠有生以來,從沒聽見這樣的狼嚎,她感到全身發抖,直起雞皮疙瘩。

從小就無比清楚野狼習性的皇太極則是渾身打了個寒戰,這一聲狼嚎,使他立刻意識到大禍臨頭。狼這種動物,是最講群體性的,大灰狼的長嚎,是向同類發出的信號,讓它的族人前來報仇。幾乎與此同時,恐怖陰森的森林裏響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嚎。皇太極的坐騎寶馬“烏雲獸”同海蘭珠的坐騎“雪團”,都躁動不安地四蹄亂蹬,“噅噅”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