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迌帝皇高貴冷魅,可有誰知道如今的他竟是這般在意當日斬首台上他所要斬殺的罪臣之女?又有誰知道他如今珍愛的女子亦是他在年少時約定將要迎娶為妻的女子?
這樣的謎隨著歲月流逝,隨著傷害逐漸造成時漸漸浮出了水麵。被景辰派出皇宮調查子離身世的血騎首領終於在今日趕回了皇城宮中。本來是可以在數日前就能抵達皇宮的複命的,可連日來的降雪將回城的路都給堵住了,避暑山莊下的百靈山坡坍塌將他困在了莊內數日,直到前幾日那條路才被山下百姓挖鑿暢通。
景辰拖著一身無法言明又看不見的心傷回到了自己的伏月殿,挺直的身姿找不到以往的意氣風發,他失魂落魄的站立在大殿的內室裏一言不發,直到殿外的內侍監輕步進來站在內殿外的帳簾口恭敬啟稟道:“皇上,胡統領求見!”
裏麵沉默了半晌,景辰才低沉啟口,“讓他去禦書房等朕!”
“是!”內侍監懦懦回著便離開了。最近幾日景辰的心情不好宮裏的人全都知道,不僅因為發生了瓊花殿容妃滅宮潛逃的事,更是因為幽蘭閣如今的主子受傷後性情大變讓才有了幾日笑靨的帝皇也變得更加的冷漠深沉起來。總之,身為奴才的他們在這幾日全都小心翼翼做事,不敢有半點馬虎。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辰景辰才離開了自己的寢宮去了禦書房,那時的血騎首領已是站那多時了。從胡統領自避暑山莊回來後都未來得及換上血騎銀色鎧甲,一襲深藍色的長袍將他的身形修飾的極為魁梧用力,寬肩腿長星眸內斂,就連他臉上眼睛處的那一道長長的疤痕也為他增添了不少冷沉感。
“參見皇上!”景辰一踏入書房,站立一旁的胡統領已是尊呼跪下,手中的長劍劍鞘上隱隱還有著濕潤光澤。
“平身!”景辰走到桌案後麵的寶座坐下,低懶的聲線明顯帶著倦意,他斜坐著身姿閉上眼睛,緊蹙的劍眉微擰著問道:“說吧,都查到了什麼?”
其實如今查到什麼都隻會讓他的心破碎的更厲害,因為他已是不想再知道自己深愛的女子還有著別人在愛她,更是不能再接受有人窺視他的女人。然而,心裏想要知道她過往一切的念頭卻是在叫囂著,讓他此刻隻能心隨所動的選擇閉上眼睛聽著手下的稟告。
胡統領直起了身,看著閉上眼的帝皇依舊尊敬回著:“清妃娘娘出生百蝶穀,直到她六歲那年言墨軒跳崖自盡後才住進言相府,因為言墨軒的死她與言振海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好,從她住進府中後的第二年便搬出了府邸一直住在言府別苑,第三年後每年夏初都會前往乾陵山的避暑山莊小住三月,隻是娘娘生性淡漠不喜與外人接近,就連她同母異父的弟弟言浩軒她也是避而遠之的……”
“朕要知道她都認識些什麼人?”景辰安靜的聽著,有些事情他是早已知道的。
胡統領神色一僵,就算眼前的帝皇仍是閉著眼眸平聲問他,他也是不敢隨意回道。
“娘娘認識的人隻有當年前往山莊所住的名門之後!榮親王、容妃……”胡統領在說道司徒瓊時明顯一頓,宮裏發生的事他在進宮沒多久就知道,而眼下若是在稱呼司徒瓊為‘娘娘’不知道會不會惹得眼前帝皇不悅起來。
他的顧忌景辰心裏自然明白。遂緩緩掀開了眼簾眼眸微瞟向胡統領,淡道:“說下去!”
“是!”胡統領神色一暗,硬著頭皮回著,“還有尚書公子、學士千金、南城商富……隻是這些人與清妃娘娘交情也為一般。”
“難道就沒有一人與她走得近的?”若真是如此,那端木淳為何如此癡迷與她?景辰想要知道。
“有,在娘娘十一歲那年入住山莊的時候!”胡統領抬起了眼看著神色有了變化的景辰,此時此刻剛才的冷漠帝皇已是掃去了一身疲憊之態,看著他的眼神帶著犀利的光耀,而這樣沉冷無波的俊臉會讓人心神顫抖。
“是誰?”景辰問著,到底是誰能與她走得親近?是否當年的少年就是他如今的敵人,是否是她用命來袒護的人,是否……
“是皇上!”
“你說什麼?”景辰大驚,雙目已是睜大的看著眼前的屬下,想要再確定一次他剛才說了什麼……
“與清妃娘娘走得近的少年是皇上!”胡統領又清楚了說了一遍,低著頭不敢看神色變了又變,最後是一派茫然不置信神情的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