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是最愚蠢的辦法,瓊兒,你要知道夔門門主一旦下了殺令不管刺殺對象是何人,那些殺手都會追殺對方至死方休!你若是想要言相女兒的性命就該保住自己的命從長計議,殺她才能體會到真正勝利的快感!”男人說得緩慢,字字低沉卻是帶著無法抗拒的說服力。一旁沉默的司徒勇已是眉宇糾結了,其實若非他早就與獵狐部落相勾結,這次夔門滅門他大可動用朝廷之力將其夔門鏟除,可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啞巴吃黃連,認了!
“銘血,這次你還會幫我嗎?”司徒瓊含著淚問他,水靈的眼裏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即使不眨眼也是眼淚不停的溢出眼角,模樣很是可憐。
男人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抬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低語著:“除了你……我還能幫誰呢?”這次他親自從獵狐部落趕來就是擔心她出事,沒想到他們這次竟然得罪了夔門,這一點讓銘血很是意外。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及時救了司徒勇,自己擔心的人兒也還未出事。
銘血盯著淚流不止的司徒瓊,此刻她的情緒不像剛才那麼激動了,眼下該做的就是將她帶出皇宮,在水迌皇還未得知司徒府一門一夜被滅之際趁早離開皇城,不然到時候他們誰也無法成功而退回到獵狐部落。
“瓊兒,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你換上宮服叫我!”銘血站起了身說完後轉身與司徒勇一起離開了內殿,沒多久就有一名宮俾走了進來伺候著身上帶傷的司徒瓊換上了宮女服。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待那名小宮俾出來喚司徒勇他們再次進入內殿時,外麵等候召喚的宮女與太監全都血染全身死在了大殿內。
香爐中飄散出來的香味帶著幽幽的蠱惑,那名宮俾驚恐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視線緩緩移上向她走來的銘血,想要逃,可是腳下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動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冷著俊彥靠近自己。
眨眼間,那個宮俾一如殿裏所有死去的人一般連呼救喊痛求饒的機會都沒有,一道銀色光亮閃過,年輕的生命宛如風中凋零的花兒無聲倒在了血泊之中,睜大的雙眼是她死不瞑目……
一時間瓊花殿內血腥洋溢,滿滿一屋子的人全都死了,而這個宮殿的主人被銘血易容成了剛才最後一個死去宮俾的容貌,拿著她的腰牌跟在了司徒勇的身後安然離宮,所有的事進展的都很順利,銘血的到來解救了司徒勇,也成功將自己擔心的人兒司徒瓊帶出了皇城直往獵狐部落。
馬車奔跑的一路上司徒瓊一言不發,她知道自己這樣一走意味著什麼,也知道自己再也贏回不景辰的心了,而這一切她更是不會忘記是誰造成的。與她同坐在車內的銘血心裏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也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親手殺了她從小到大一直視為天敵的女子——言子離!
銘血伸手握住司徒瓊的手,看著她亦是沉默不語……
皇宮中一宮所有宮俾被殺,這樣的消息根本無法掩蓋得了,何況那一宮還是曾經最為得寵的容妃寢宮,消息更是傳的飛快。
一直呆著幽蘭閣的景辰得知此事後憔悴疲憊的俊彥上是震驚,身形一怔後立馬邁步趕去了瓊花殿,那時那裏所有的屍體全都被搬出了宮殿,隻有一灘灘刺目的鮮紅彙流成溪殘留在地上,濃重的血腥味道夾雜著一種奇特的香味久久飄蕩在殿內不散。
景辰自然知道這樣的香料出自哪裏,他冷沉的麵容盯著那些血漬,星眸裏的光彩沒有人能讀的懂,更是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抬首睨他一眼。他酷然的氣焰宛如毀天滅地的暴風席卷而來,哪怕是事不關己的旁人站在他附近都會心神俱顫。
無人知道那一刻不言不語的景辰心裏在想什麼,當所有人以為這冷魅帝皇將會將身上燃起的暴戾發泄出來時他卻是淡淡的、極不正常的平靜道:“將這裏打掃幹淨,此事就此作罷!”他沒有怒吼、沒有下令追捕司徒瓊回來定罪受刑,反而隻是說了一句:就此作罷……
太過平靜則會讓人更加不安,景辰沒有再在那裏多待一刻,說完那句不正常的話語後便離開了他曾經常去的寢宮。走在回幽蘭閣的路上時他的心口疼得讓他止住了腳步,他怔怔的站立在彩石鋪就的小道上仰首看著那漸漸暗下的天空,殘陽落下的餘暉讓他全身染得通紅,那雙深邃幽暗的眸子裏更像是被點上了朱砂,紅得能溢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