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離沒有收拾棋盤,將掌中所剩的幾顆棋子放進了棋盒中便離開了那裏。她走時,月高掛,天依舊昏沉!
與景辰相約的卯時尚未到,子離相對早得來到了伏月殿,可是她沒有進殿。
寬敞的殿外空地上她就那麼直立站在那,天空有著涼涼的水珠灑下,子離伸出袖中的柔荑想要去接,可入掌即化,她才知道是下雪了。
似有似無的雪零零飄下,飄在她的額際、肩頭,緩緩滲入她的肌膚、她的衣裳,無處不透著雪該有的冷。
隻是她明知道雪本就是冷的,可她還是伸手去接,還是頑固的呆在空地,這樣的畫麵讓出殿的景辰看在了眼裏。
他星眸灼亮,好似一眼看去能將天空飄散而下的雪花全都消融一般,可那冷冷的眸光落在子離的背影時卻是寒如骨。
這樣的畫麵他好似在哪見過,一名穿著水色紗裙的少女也是那麼倔強的呆在外麵,伸手去接天上滴落的雨水。隻是,他看不清那張被霧色所蒙的俏顏,也聽不到四周所有的動響。
這是一個夢,多年來總是會跑進他腦中揮之不去的夢!
今夜的溫度明顯要冷些,景辰特意披了一件黑色暖絨披風,上麵繡著極為簡單的蘭雀花,這種花種植在蕃息園中,是象征水迌皇朝的國花。此花形狀近似幽蘭,花色深紅近如血,像是罌粟杆長葉小,最為奇特的就是它沒有一絲香味散發出來,不能引來百蝶卻能讓雀鳥駐步盤旋,所以取名蘭雀花。
景辰就這樣站在殿門口靜靜看著前處立身於雪花飄飛世界中的子離,心在這一刻居然想要因她軟下了。
不知道自己為何總要為她有這樣的情愫泛出心間,這中淡淡的好似早就存在的感情會讓他無措起來,他告訴自己這是不該有的情感,可對她,他控製不了!
每一次這樣的情愫突然湧出時他的心情就會變得不好,起伏連連的胸膛說明此刻他正竭力克製著這種微妙情感。
身後反握的手被他自己緊緊攥著,強勁的力道讓他手掌失血,可外人卻看不見他此刻的隱忍。
他邁開了步子走下了台階,向著完身心投入在自己世界的子離走去,在月光的照耀下地上的欣長身影在逐漸與地上抬手接雪的纖細身影相合,不屬於自己的氣息頓時圍繞在子離身邊喚回了她。
子離緩緩收起伸在半空中的掌心,垂下手轉身,他,就在眼前。
宛如虎狼犀利的眼透著漆黑的深邃,他的周身無不散發帝皇攝人的霸氣與淩厲。
“皇上!”子離微微欠身,麵色瞬間淡定。
“走吧!”景辰輕言說著,眼角睨過她被凍得泛紅的雙頰,臉色沉冷向前處的暗地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雪花飄飛的世界中,從遠處看去,好似是男子在用自己剛毅健魄的身軀為身後女子擋去迎麵吹襲而來的冷風,然而,這看似和諧的畫麵卻透著一絲的不完美。
兩人所往的方向並不是向著天牢去的,子離一直靜靜無聲的跟在景辰身後,從蜿蜒十八繞的九曲橋到西苑假山花園他們還是沒有到目的地,感覺今夜的他是帶著她在皇宮繞圈圈一樣。
不知他在打什麼注意,子離疑惑的抬眸看了身邊的景辰一眼,想要啟口問他卻還是忍住了。
她的瞬間抬首被景辰眼角的餘光看見了,她的緘默讓景辰心中暗自讚歎一聲:這個女子果然沉得住氣!
隨之,他也不再與她走迷宮了,兩人走了一段路後居然是來到了清雪殿,此時此刻殿裏殿外一片漆黑,子離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兜兜轉轉竟然來到了這裏。
“很意外是嗎?”即使她不說,景辰從她的眼中也看出來了。
“皇上不會是想告訴我浩軒就在裏麵吧!”子離神色淡定,視線從緊閉的殿門轉向了身邊的他。答案若是如她所說的這樣,那麼這個男人的城府真的很深。
“有何不可?朕想要將他關押在哪都可以,隻是……不知道那些異想天開想要將言浩軒救出宮的人能不能如願?”景然兩次派人夜襲皇宮天牢他早就知道,之所以沒有將那些黑衣人一網打盡也是想讓那些人無功而返逼幕後主謀親自出馬,如此一來,那他安排在天牢附近的暗衛及隨時待命的血騎定會撒下天羅地網讓他們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