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老人家現在在德邦醫院，你去看看吧，這幾天就先不來學校了，老師給你批幾天假。”
齊月一臉不可置信，奶奶平時身體並未有什麼問題，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哭了出來。
齊月人生的瘦小，此時哭得傷心，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著令人心疼。
李文了解過她的家庭，知道麵前這個小姑娘隻有這一個親人，可現在連最後一個家人也離開她了，李文不禁歎了口氣。
他走到齊月跟前，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快去看看老人家吧，路上小心。”
齊月胡亂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朝著李文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謝謝老師，我先走了。”
李文點點頭，再次囑咐了一遍：“路上小心。”
齊月走出教師辦公室後開始拔足狂奔，一口氣跑到操場，由於心急如焚想要快速去到醫院，沒注意到前方有人在靠近。
齊月就那麼一直向前跑，不經意間重重地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齊月的頭剛好到那人的胸膛，就那樣撞上去頭還挺疼的，但她顧不了那麼多。
齊月自知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人，迅速脫離身前人的懷抱，她不太好意思抬眼看人，一直瞞著頭。
“對不起。”
“小心點。”
兩人同時說話，齊月聽出了他的聲音。
是江歲。
齊月偷偷蹭掉又流下來的眼淚，然後抬起頭看著江歲真摯地道歉：“江歲同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們站的那處有充足的燈光，但由於剛才齊月一直瞞著頭，江歲沒有看清麵前人的臉，這時她抬起頭，江歲才清晰地看到麵前姑娘臉上未幹的淚痕。
江歲一直盯著齊月的臉看，齊月有點不知所措，抬手擦了擦臉。
她以為江歲生氣了，還在道歉。
江歲什麼話都沒說，從包裏摸出了餐巾紙遞給齊月，“你應該很需要。”
齊月接過，正要道謝，江歲已經抬步走人。
“謝謝。”齊月輕柔帶著鼻音的聲音響起，但無人回應。
齊月到達奶奶所在的醫院已經7：25。
整個病房安靜肅穆，奶奶安詳地躺在病床上。
齊月緩步走近，似乎還是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她輕聲叫著奶奶，無人回應。
以前她不管叫的聲音多麼小，總會有奶奶慈愛的聲音回應。
齊月不願相信，她堅信奶奶隻是睡著了。
她一遍一遍地叫著，似乎不知疲憊。
明知道奶奶不會回應，但她還是不肯放棄。
就這樣持續了很久，最後還是醫生和護士來勸解她。
齊月又一次崩潰大哭，想到自己還未讓奶奶過上好日子，她就很對不起奶奶。
齊月在醫院待了將近兩個小時，一直在哭。
護士姐姐一直在旁邊陪她，似乎是怕齊月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
齊月緊緊地握住奶奶的手，希望奶奶能夠清醒。
護士姐姐等她心情稍微平複了那麼一點才告訴她奶奶留下的話：“小姑娘，你奶奶她說讓你明天去找你們一個巷子的老李師傅。還有，老人家讓你以後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地活下去。”
齊月知道“老李師傅”，她叫他李爺爺，這位李爺爺人很好相處，對整個巷子的人都很友好。
齊月點點頭，向護士姐姐道謝。
9：30齊月踏上回家的道路，一路上魂不守舍。
昏黃的路燈給道路兩旁的景物都染上顏色。
天空開始飄雨，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後來是傾盆大雨，飽含愁情。
齊月今天出門急沒帶傘，連身上僅剩的零錢都用作車費了。
但她也沒急著躲雨，反而就這樣一直往前走。
走到巷口處，燈光更顯昏暗。
一大群人站在那，時不時還夾雜著令人惡心的話語和笑聲。
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齊月本想偷偷離去，但那群人發現了她的存在。
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在齊月身上梭巡，她渾身不自在。
為首的混混染著紅發，看見齊月流氓似地吹起了口哨，“小妹妹，這麼大的雨怎麼不打傘啊？來哥哥這。”
齊月大氣不敢出，忙轉身逃跑。
那個混混看著她逃跑並未生氣，反而笑起來：“跑什麼啊，妹妹。”
齊月回首，發現他追上來了。
她很害怕，之前從沒遇到這種事情，眼淚也不合時宜地淌下。
齊月因為長時間的哭泣，體力本來就有所不支，此時更是腿腳發麻，再加上地麵被雨水打濕，變得濕滑，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上。
她想使力爬起來，但沒有絲毫動靜。
小混混看見她跌坐在地上，停止了追逐，慢慢走向齊月，時不時還帶著油膩的笑容，“妹妹，都說讓你別跑了，你看，這下跌倒了吧。”
下流的語氣。
齊月心裏害怕極了，她不停地往後退。
“你別過來，我會報警的。”齊月帶著哭腔威脅。
那個小混混絲毫不害怕，“有本事你就報警啊。”
混混的狗腿紛紛附和：“有本事你報警啊，我們老大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齊月一直在往後退，腿腳已經麻木，哭著警告混混。
在混混逼近，一隻手快要觸碰到齊月時，她摸到一雙鞋子，並且整個人被籠罩在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