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僅僅憑借聲音就能蠱惑人的神智者,就算不是邪功大成,那也是極為可怕之人。
肩輿裏悠遠慵懶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
"弄髒了本宮的肩與就要受罰,嗬嗬……那就罰你們給本宮鋪路吧!一群螻蟻也敢攔本宮的去路,不自量力!"
話音剛落,肉眼可見的一片暗紅色的霧氣從那肩輿裏飄散出來,霧氣散得極快,仿佛有生命一般,霎那之間就浮動開向四麵籠罩而去。
黑衣人們到底是訓練有素的殺手,眼前這詭異的霧氣必定有問題,所有人立刻反應了過來,大驚失色地疾速後退,但是他們再快卻快不過那些詭譎霧氣,竟一下子就被紅霧給完全覆蓋了。
所有被霧氣觸碰到的人全部都齊齊一僵定在了原地,維持著逃離的姿勢動彈不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裴九清接下來看見了他生平最為詭譎恐怖的一幕,這一幕幾乎成了他之後多日的夢魘,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隻見那二十多白衣鬼麵人忽然齊齊足尖一點,優雅地簇擁著那黑色的精美肩輿浮了起來,隨後竟然踩著那些黑衣人的頭顱向前方飄去。
滴血不沾,果然是幹幹淨淨。
眼看著那些可怕的鬼麵人們抬著肩與就要飄到自己藏身的懸崖的下方。
裴九清終於看清楚原來那些籠罩住黑衣殺手們的詭譎霧氣根本就不是霧氣,而是一片紅色的如頭發絲般粗細的蛛絲,那些絲線悄無聲息地穿過了所有黑衣殺手們的頭與四肢,將他們織成了一片人牆,或者說是人肉墊腳石。
無一活口,死而不倒。
裴九清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不寒而栗,掌心一片冷汗,這種殺人方式,簡直聞所未聞,匪夷所思到讓人恐怖的程度,根本非人力所能為,肩與中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裴九清的全部心神都在下方那黑色肩與上,等到他發覺右肩異樣時已經晚了。
"啊——"裴九清一扭頭雙眼就那麼毫無防備的跟一雙熒黃色的倒三角形陰冷的眼眸對上,一條黃綠相間大拇指粗細的蛇正緩緩爬上了他的肩頭。
下一秒,裴九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這一刻,什麼鬼麵人黑衣人肩與裏的人他通通顧不上了,他平生最怕這種冷血生物。
蛇竟然爬到他身上了!
裴九清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早已忘記了自己身處在數十丈高的懸崖上,稍有動作便有跌下懸崖的危險!
或許是慘叫聲太過慘烈,底下那些扛著肩輿飄蕩前行的鬼麵人們齊齊抬起頭,下一秒,二十張麵無表情的蒼白鬼臉齊齊龜裂。
裴九清以一個倒栽蔥的姿勢朝正下方的黑色肩輿直直砸了下去。
"砰咚!"一聲巨響。
裴九清被撞得七葷八素,他仿佛撞到了什麼人,那一瞬間,他眼前仿佛閃過一片靡靡暗紅,幽香浮動間他隻覺得一陣地動山搖,山崩地塌,突然他眼前一黑,暈過去前,裴九清沒忍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操!
"我去——"不知道過了多久,裴九清揉著腦門幽幽醒了過來,四周死一般的寂靜,
"好疼啊!我去!這是哪兒啊……"
他掙紮著從一堆破碎的紗幔木條還有土塊石塊裏麵坐起身來,他先活動了一下四肢發現完好無損既沒有骨折更沒有什麼擦傷,不得不說裴九清這回運氣不錯,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他竟能夠安然無恙,是真多虧了那肩與以及肩與的主人啊!
隻是他中箭的胸口經過這一番折騰之後可能要裂開了,裴九清抬手扶了扶胸前隱隱作疼的傷處,隻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不要太嚴重。
裴九清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然後驚愕的發現自己竟然看不見自己的手了,
"我這是…瞎了?還是又死了?"裴九清無語凝噎,也沒力氣浪費口舌咒罵老天爺,死就讓他好好死了算咯,幹嗎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他啊?
裴九清上一輩子雖是孤兒卻自立自強,尊敬師長,友愛夥伴,最後被人陷害了也沒想著去報仇雪恨,總之,他一沒謀過財,二沒害過命,為什麼要一次次這麼玩他啊?
"咦——"
裴九清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但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根本不可能有方向感啊!
這是什麼地方?他們剛剛是跌到地底下來了嗎?
裴九清捂著額頭真的很想罵娘啊,怎麼就能這麼寸呢?那人的肩與剛剛就行到那個地方,他剛剛好就砸中了他的肩與,肩與下方竟然就剛剛好塌了方,裴九清不認為地麵是他砸塌陷的,他沒那麼大的能量,應該是這下麵原本就是空的吧!
裴九清在懷裏摸了摸,摸出一隻火折子還有一把匕首,這是他從洪老爺子家逃出來時順手帶走的,沒想到竟然在這兒派上了用場。
點亮火折子後裴九清心下稍定他不適的眯了眯眼睛,雙眼在黑暗裏待了這麼久,這會兒看見光反而有些脹痛,裴九清用一隻手蓋在眼睛上等待眼睛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