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算是借屍還魂了嗎?
"行吧,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來都來了,就連著你的那一份好好活著吧!"裴九清喃喃低語,像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在跟那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裴九清說。
他掙紮著坐起身,動作時扯到胸前的傷口,他疼的呲牙咧嘴,這才想起來自己中箭的事兒,頓時疼痛仿佛蘇醒過來似的,他疼的倒吸了好幾口涼氣才緩過來。
想起四月臨走時扔給他的東西,裴九清小心翼翼的伸手在自己身上地上摸索半天才終於摸到那隻小袋子。
袋子是羊皮質地的,重量極輕,裴九清摸了摸也沒摸出裏麵裝得是什麼,他索性先不管了,直接把小袋子折好然後塞進了自己腰間的暗袋裏。
他這裝東西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一般,反應過來的裴九清稍稍頓了下然後重新拉好腰帶。
胸口的箭是一定要拔的,而且得盡快,但是現在黑燈瞎火的,沒醫生沒止血藥物的情況下他可不敢自己貿然拔箭,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他還不想再死一次。
裴九清摸索著嚐試了好幾次終於在疼的快暈過去時把箭杆從中間給折斷了。
箭杆太長萬一杵到什麼東西他還不得活活疼死啊!
當務之急得找個醫生……
還有四月,他還能回來找他嗎?唉……
裴九清沒敢在這個坑裏久待,他怕那些人再折回來,雖然記憶中原身好像會些拳腳功夫,但他不會啊,何況胸口現在還淌血呢,他現在就是個武力值為零的渣渣。
畢竟在這邊關小鎮上住了五年之久,裴九清對附近的地形還算熟悉,之前逃命慌不擇路,現在冷靜下來仔細辨認半晌後他終於找到回鎮子的方向。
於是踏著細碎的月光,裴九清深一腳淺一腳的摸回了芒山渡,他沒敢回家,直接從鎮子西頭去了洪老爺子家。
洪老爺子是鎮子裏唯一的大夫,是一名草醫。
"洪爺爺…"門一拉開,裴九清就慌忙的擠進屋裏,順手還把門給栓上了。
"你…"洪老爺子朝後退了幾步遲疑的打量著眼前一臉髒汙形容狼狽的年輕人,
"小公爺?……你這是?"
"洪爺爺救我……"裴九清雙膝一軟差點跪了下去,洪老爺子趕緊上前接住裴九清癱軟的身體,扶著他進了裏屋。
拔箭還算順利,用洪老爺子的話說他實在是福大命大,箭尖卡在兩根胸骨之間不然他根本到不了他這兒就一命嗚呼了!
"好了,傷口別沾水按時換藥有個十天半月就沒事了!"洪老爺子給裴九清上藥包紮好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瞅了眼裴九清問了句,
"小公爺,你是回家還是在我老頭子這兒歇上一晚啊?"
"…"裴九清穿好上衣聞言頓了下,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就別回家了!"洪老爺子把沒用完的藥粉紗布收拾好,抬頭看著裴九清道:
"小公爺,我不問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也不用找借口敷衍我老頭子,隻是…今晚先別回家了!"
聽出洪老爺子話裏有話,裴九清趕緊坐直身體,
"洪爺爺,我家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你竟不知道嗎?"洪老爺子比他還驚訝,
"你家裏今天來了好幾波人,後來有膽兒大的悄悄過去瞧了瞧,家裏裏裏外外都被翻的亂七八糟不成樣子了,你竟然不知道?"
"我……"裴九清想說他是真不知道啊,到現在為止他都還沒搞明白這前前後後到底是怎麼回事,因為原身記憶裏完全沒有關於今天所有事情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