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辰,瞬間全都暗淡了下去。那張人臉,在陣陣扭曲之後,也消失殆盡。
至於鬱薇,她在夜空待了片刻之後,又朝我的方向看了眼,也漸漸消失了。
隔著無數的虛空,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鬱薇那一眼中所包含的意味。
鬱薇看向我的目光,既有感慨,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氣氛,甚至還帶著些許的同情。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看我,但那眼神的確讓我不舒服。
我已經無暇想這些事情了,巨大的頭疼令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海中就像是被無數刀刃劃過,被攪成了漿糊狀。
“明哥,你怎麼了。”我的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想了好久,我才想起這是小代的聲音。可另個問題接著就來了,小代是誰?而我又是誰?
就這樣睜開了雙眼,狀若癡呆的看著眼前那個焦急的身影。他給我的感覺,是無比的熟悉。
“別說了,他是疲勞過度,加之刺激過度,導致的暫時性腦神經紊亂。”另個聲音冷靜地說到:“快將他抬上擔架,送到急救室。”
這個聲音的主人,又會是誰?我努力的思考著。但是,腦子卻再也承受不住負荷,再次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
病床旁邊圍了許多人,有熟人和朋友,還有包括父母在內我的親人。小小的病房,顯的有點擁擠。
父母身後,跟著的是秀麗。幾年沒見,她似乎比上次見麵憔悴了些。
不過,我找了圈之後,卻沒有發現小代和老邢的蹤跡。這時,過來看望我的大凱說到:“明哥,你醒了啊,這真是太好了呢。”
“我昏迷了多長時間?”對於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僅僅有個印象而已。
站在大凱旁邊的芳芳接口到:“明哥,你都昏迷過去一天一夜了呢。我們都擔心你,所以酒吧剛剛歇業,就跑過來看你了。”
大凱看了眼芳芳,對我說到:“明哥,沒什麼,隻是我們有點擔心你而已。”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們了。”我看向大凱說到,不過又想起小代,於是向大凱問到:“對了,小代他去哪裏了?這麼不見他的蹤跡。”
“哦,代調酒師和邢警官去商量事情了。據說,這次可是個大案。”說到這裏,大凱眼裏露出向往的神色。
公安與保安,雖是一字之差,兩者之間卻有著天塹之別。兩個職業,有著不同的性質。即便如此,大凱還是對警察這個職業充滿向往之情。
至於大凱所說的大案,如果所猜沒錯的話,就是關於永生社的案子。但這次,我總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似的。
“那好,大凱、芳芳,你們忙去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酒吧就交給你們了。”我笑著對大凱說到。這樣說,隻是心中的一種預感而已。
開了四五年的紫調酒吧,我不願意就此放手。或許,交給大凱他們去打理,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了老邢。這個老警官,好久沒見麵了。
想起我、小代和老邢一起喝酒的日子,猛然間隻覺得時過境遷。轉眼間,已是物是人非。
隻是,令我沒想到的,此生我或許再也見不到老邢這位警官朋友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好的,明哥,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說完之後,大凱帶著芳芳離開了病房。
之後,我又送走了其它幾個熟人。病房裏,就剩下父母和秀麗。
“這次,就跟著我們回家,和秀麗把婚禮舉行了吧。”母親坐在我床邊,靜靜地說到。雖然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裏卻帶著深深的期待。
看了眼秀麗之後,我隻覺的心底湧起股慚愧之情。這場婚事,總是我拖著拖著,讓別人一等就是幾年。
再看看父親,多年的經商讓他未老先衰。頭頂的頭發,快要掉光了。
還有母親,她的雙鬢也染白了。
低頭沉思了片刻,我抬起頭,沉重的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這次我會用勇敢的態度,去麵對那些以前總是逃避的事情。
人總會在某一天,猛然間成長,徹底的領會到別人的痛苦。自此之後,不管做什麼事,就會學著為別人著想。
我感覺自己在低下頭的時候,忽然就體諒了父母的焦慮,以及秀麗的苦苦等待。或許,真的該我做決定了。
這次,我將不會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