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宏一聽自己不會挪位子,心裏頓時一鬆,倒也沒忘記要在嘴巴上表現下氣度,謙讓道:“那種大佬要是真的願意加入我們公司,我一萬個願意退位讓賢。
可是老板啊……人家可是在東芝那種大企業工作的,沒那麼容易挖角的啊。”
雖然確實有過擔心,但轉念一想目暮宏又覺得這事基本沒可能。因為在他們這些也才走出校園沒幾年的年輕人看來,東芝那樣的國際企業堪稱龐然大物。
自家雲遊殿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出風頭,但跟人家東芝集團還是沒得比的。
最直觀的應該就是在職員工人數上的差距。目前雲遊殿的員工已經破千,但跟人家東芝一比就小巫見大巫了。
經過朝鮮戰爭鷹醬的訂單提振、60年代官產學體製聯合技術研發、70年代鷹醬技術扶植後,東芝已經成為了一個擁有員工十幾萬人,經營範圍涵蓋基建、製造、發電、核能、半導體、家電、計算機、家電等領域的超級巨無霸。
完全可以說,霓虹人生產生活的各個方麵現在幾乎都離不開東芝。
除了半導體位居全球第二以外,其彩電業務與索尼、鬆下等並稱霓虹六巨頭。東芝,堪稱是“霓虹製造”名副其實的代表。
加藤榮治不讚同這種在戰略上就重視對手的觀點,搖頭道:“不要把這些大企業想得太完美。其實她們的問題才真的是一籮筐。
光是被鷹醬那邊天天睜一隻眼給盯著,就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
前兩年IBM誘捕企業間諜這件事你還記不記得?你以為這些大企業試圖走捷徑的地方隻在PC領域麼?半導體產業才是重災區!
東芝崛起得太快,她的管理層說不定還不如我有大局觀。閃存這種技術,居然會放任英特爾先進行商業化研發,真是愚不可及。”
加藤榮治在曾經會知道“桀岡富士雄”這個名字,是多虧了一本福布斯雜誌。
雜誌封麵正是側坐在辦公椅上的桀岡富士雄。標題則是“沒有得到應有評價的英雄”。
閃存發展到智能手機時代,基本上已經是成了生活必需品一般的東西。
從手機到筆記本電腦,基本上是個能存上幾MB數據的電子設備,都少不了這玩意兒。
但作為它的發明人,桀岡富士雄在其問世之後,僅拿到了幾百美元的獎金。
不久之後還被排擠到不得不從公司辭職,遁走學術界。
而後來因為閃存業務日進鬥金的老東家東芝,甚至一度寧可把發明功勞拱手讓給老對手英特爾,也不肯承認他的功績。
東芝後來的衰退,說是被鷹醬一紙半導體協議打斷了脊梁,這在加藤榮治看來,依然是霓虹人的甩鍋行為。外因肯定少不了,但內因顯然更加關鍵。
一個科技公司的研發主力在底層,東芝寬鬆的研發環境是對廣大中下級研發人員普適的。於是培育了深厚的技術創新土壤,才能讓類似閃存這類公司主航道外的技術得以發明。
然而,寬鬆的氛圍不是粗放的管理和急功近利的短視。
東芝在戰略方向、技術投入、資本支出和人員管理上缺乏整體的規劃和細致的分析,很多時候都是隻盯著眼下的一畝三分地,缺乏遠見。
另外,東芝缺乏危機意識,在看似一片歌舞升平中,被眼前的增長迷惑了雙眼,更虛弱又自大地冒進。
在執行中又偏偏讓個人意誌淩駕於製度之上,結果就是企業內鬥不斷。公司內耗嚴重,最終從裏向外開始瓦解。
桀岡富士雄的伯樂也是後台武石喜幸所長在1991年突然辭世,享年63歲。失去了後盾的桀岡富士雄立馬就被調離團隊,出任所謂的技術督導。
看似明升,實則暗降,這是一個公司裏的空職,既無部下也沒有預算,後續研發根本無法進行。
最後在1993年,桀岡富士雄便抱恨離開東芝,前往霓虹東北大學任教。
桀岡富士雄離開的同年,東芝半導體計劃在未來五年內裁撤200人。消息一出,大量核心工程師主動離職,其中一部分就被挖到了後來東芝的老冤家三星那裏。
三星暗地裏挖角,讓東芝的技術人員傳授閃存技術;明麵上則向苦於資金周轉的東芝提出聯合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