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豈止呢,中途險些捉著孟章,又叫他逃了一回,倒是沒來得及帶走他的錢財。於是才有機會,逼得他再與王郊聯係,索要錢物。”
我說:“後來再是帶著他藏匿在夏縣城內,遇上我封城?”
“對。”
“不愧是同一個raid團隊的人,到哪裏都有緣。”我笑笑。
江近海不讚同:“是有緣還是有意?我隻見得他是追著你去夏縣了。”
“不是有意,是你多心……啊!”塗滿藥粉的紗布敷到傷處,那是立刻火燎火辣地痛啊,“痛痛痛!輕點兒!”
“早跟我回山莊,有這麼多事?也就不會痛了。”江近海淡然道,“可惜,如今就算你願意,我也沒法了。”
“嗯?”
“沒什麼。”
上好藥,回頭衛剛來報說,四皇子已經掛到偏殿的橫梁上了(正殿的太高沒可能讓他去懸梁的)。江近海讓我暫時先別動,等孟章他們在兵馬之間出了皇城,送個確實的消息過來,再帶人進後宮保護太後。
“江大人,你還能呆在京裏麼?”我問。
“此話何意?”
“監國在丹華宮見過你了,你想,他會隱瞞不提麼?”
他總不會把這茬忘記了,還想繼續做官吧?
“既然現身,就有除掉監國的打算,這回失敗,隻得退居幕後了。”江近海說著,突然打趣道,“駙馬,府上缺個常駐醫師不?月錢幾何?”
“啊?”
衛剛急了,上前一步:“莊主?”
“說笑、說笑而已,衛大哥不要驚慌。”江近海安撫他。
我悻悻望著他,就算是需要個家庭醫生,我這兒也不敢請他啊。他都練出殺人不眨眼的功夫來了,要是放進駙馬府,那不是變成請一頭惡狼來跟帛陽那隻花豹鬥麼?
片刻之後,江近海的一名部下進入香容殿,手中捉著一隻信鴿。
宮後苑養的那些鴿子也不是那麼沒用的樣子……
看過報信,確定帛陽與孟章已經安全由西門離開皇城,而南門正受到京衛(和死刑犯雜牌軍)的猛烈攻擊。隻要城門不開,這種小規模的對抗是無法攻進皇城來的。
“你說,京衛何時找到西門進入呢?”我瞄著信紙,隨手丟去燭火上燒掉,“別處的三道門,都是緊閉著的吧?”
“等駙馬救護到長青宮,丁將軍自然就引人去西門處破城。”
“嗯,帛陽安排周全了。”
江近海道:“是你的妻,她沒與你商議嗎?”
“是啊,我連孟章之類的事情,都是兩眼一抹黑呢。”說起來真是悲慘,我這還叫做帛陽的老公麼?根本就被他耍在手裏嘛。
“駙馬!駙馬爺!”
高喊著衝進香容殿的,是駙馬府上剩餘的皇衛軍士,他們慌慌張張地闖入,說是帛陽長公主派他們前來保護我。與江近海對視一眼,我知道這就是帛陽派給我的人手,以哄騙長青宮眾人。
由江近海帶領著,我們進入後宮的範圍。
這邊我還真沒來過了,隻知道帛陽常常進來閑逛,就連皇子要進來見母親,也得先登記在案,有內侍全程陪同,果然是男士禁地。
庭院層層相套,長廊環環相連。
坐落其中的宮闕,紅牆也是高而無情,一眼眺望上去,隻能看見屋簷的走獸。
零星的內侍手持兵器,在後宮遊走,見了江近海,便低聲報告情況。我們一路向西北方向尋找,江近海本悄悄跟我提議,說再燒一兩座宮殿,躲藏的人驚慌之下自然會逃散出來。我立刻否決這個建議。
在鄰近冷宮院落的地方,我們發現了服侍長青宮的宮女,追問之下,得知老人家躲進冷宮內了。
再追進去,一幹宮娥全擠在破敗的院子裏,皇衛將院門踢開之時,眾女子被嚇得尖叫起來,那聲音簡直要刺破鼓膜了。我捂住耳朵,飛快掃視諸女,其中少有我認識的人,除了……
“嫡妃娘娘?你在這裏。”我盯住躲在人群中的假太子妃,說,“抱歉,讓您受驚了。”
女子驚恐地看著我:“秦、秦編修?”
上回在丹華宮見她的時候,沒來得及說說話,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我早就不是編修了呢,唉。
“監國呢?”嫡妃不敢靠近我,見我上前一步,她反而退後,滿懷希望地向我身後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