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見郭登並不反對,而是滿口答應的應承下來,頓時就被心中的喜悅淹沒,誅殺喜寧可是大功一件啊!
陳公公喜上眉梢,嘴裏也少見的誇讚郭登道:“郭將軍深明大義,真是我大明之福啊!”
“公公謬讚了……”郭登也是笑嘻嘻回道:“隻是如何誅殺喜寧,其中細節還請公公明示。”
“嗬嗬”陳公公右手摸一摸光溜溜的下巴笑道:“此事咱家也不明了,還請郭總兵辦理才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郭登端起手邊白釉青菊茶盞。
陳公公見郭登端茶有送客之意,順勢朝郭登道:“咱家就不打攪郭總兵了,告退了!”
“公公慢走……”郭登連忙放下手中茶盞,一路將陳公公送出門去。
過不多久,郭登便與方才那個中年人一同進門,剛進門郭登便開口道:“請郭先生為我執筆。”
“是!”那中年人自懷中取出支小筆,從懷裏拿出見方大的硯台倒些茶水潤兩下筆,在桌上鋪開一張黃紙,示意郭登已經準備好了。
郭登這才背著手朗聲道:“臣登言,十一月初七夜大同錦衣衛小旗梁貴入關。”
郭登每說一句便停頓間隙,然後繼續敘述起來:“太上皇密旨,誅殺喜寧。陳公公與臣商議,為國共誅此賊……”
中年人快速在黃紙上自左而右寫完最後一列娟秀的小字,過了用嘴輕輕吹幹紙上的墨跡,小心翼翼將草紙揭起遞給郭登。
郭登眯著眼睛仔細再看一遍,抬頭看著麵前的中年人道:“郭先生以為如何?”
“定襄伯”中年人頓了一頓,緩緩開口道:“屬下以為‘陳公公與臣商議,為國共誅此賊’應改為‘陳公公命臣誅此國賊’方才妥當。”
“噢?”郭登疑惑的看著麵前的中年人,轉過頭盯著晃動的燈光看來半響才幽幽道:“先生所言極是,就依照先生所說。”
郭登深歎口氣道:“我等做臣子的……”說到這裏郭登的話便戛然而止,郭登朝麵前的中年人揮揮手道:“請先生謄抄一份,天亮開關之後快馬送往京城。”
中年人並不言語,隻是默默點點頭,然後緩緩退後走出房間。
房間內隻留下郭登一人,郭登再歎口氣,心中默默道:“太上皇……”
郭登一把抽出案後掛著的長劍當空揮動,油燈映照下晶亮的劍影不時在屋子中閃現,略顯焦躁的劍意便在整個書房蔓延開來……
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隻灰色的鴿子騰空而起,黑洞洞的屋子裏,陳公公站在大開的窗前任淩冽的寒風吹在臉上,他滿臉喜色的看著疾飛而過的信鴿,似乎在期待什麼……
陳公公右臉忽然感到一絲清涼,他抹了抹臉孔,指尖傳來微微的濕潤,雪還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