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九州各地。數個令人心悸的氣息好似突然驚醒,疾射夜空中。
北域極寒之地北徽劍宗。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出樓閣,腰佩一把長劍,手持赤色酒葫蘆。劍眉微皺,打開葫蘆頂蓋,仰頭一飲,默無聲息。
東洲大日勝極樂佛地須彌寺外,一個手持鋤頭鋤地翻土的和尚突然之間不動了。和尚看著貌似年紀輕輕,麵貌俊俏,但是從他的眉眼中卻透露令人不可是思議的老道意味。
繼而和尚將頭仰至最高,好似白皙的脖子將會撕裂開來。他緊盯這片夜空那道投射出耀眼白光的明星,對其咧嘴一笑。過了十來息,將手扶在鋤頭上,繼續在這片寺外的土地上翻泥鋤土。
京都禹皇宮,地下深處。一陣陣怒斥聲不斷在四麵石壁的範圍內回響。
“不可能!不可能!”
一道身穿金色黃袍的身影手扶枕板,披頭散發,嘴角處溢出幾絲血水,眉目中充斥著怨恨。他癱坐在地上,手指緊握一顆如饅頭大小,通體紫紅的石塊。過了一會,石塊漸漸變得黯淡無光,金袍身影呼吸的頻率慢慢減緩下來。
待到心髒跳動的速率保持在一個規律範圍內之後,他睜開了雙眼,眼眸中透露著幾絲恨色,猙獰的說道,“本來災星一顆,如今因禍得福鹹魚翻身。竟然膽敢吸吮朕的紫星徽光,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朕要他死,滅其九族,抽魂煉魄,讓其痛苦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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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一道**白條,披頭散發,胸前掛著佛像玉墜的身影蹲坐在大明湖岸旁。他雙手壓在膝蓋上,雙腳交叉蜷坐。眼睛緊閉,麵色一片沉靜。
在他身前處,一柄通體黝黑的砍山刀在散發著似有若無的光芒,在砍山刀的下麵還壓著一張已經濕透著的亞麻色劣紙。
天空漸漸明亮,一束溫煦的陽光照射在那道**的身影。麵色安定的臉上突然皺了眉頭,繼而睜開了雙眼,呼出了一口濁氣。
人生雖說苦短,但差點就讓他憋屈地見了閻王。
這個夜晚,感觸頗多。那時,他還能回想起曾經的那幾道身影,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情待他去做。如今,他已經洗髓通脈,就不再是凡夫俗子了,不能在未來將死之時留下遺憾,他要變強,要振興宗室,要讓全天下的人都不敢低眉看待前唐。
他和妹妹儼然成為了前唐宗室最後的遺脈,別無選擇,他一定要成為強者,在消逝的前大唐皇朝麵前,在所有逝去的英靈者們的麵前,砍下沾染前唐宗室鮮血的趙雉人頭,倚天效尤。
天已經明亮,何蘇六稍微擺了擺胳膊。坐著一動不動快三四個時辰了,全身都在處於麻木狀態。隻有腹部的丹田中,靈力還在不停的運轉,修補著何蘇六身體上存在的各個容有缺陷的地方。
伸出了右手,緊緊的攥握成拳。清晰的能夠感覺得到身體內的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令凡人心悸的力量。反置拳頭,往地麵堅硬的石塊上一錘,“嘭”碎末飛濺,石塊在這強大的力量下變得完全無可抗之力,成了一灘細小的碎石堆。
果然,洗髓通脈後身體的強度呈質的飛躍,凡夫肢體完全無法與之相比。腹部的丹田仍在無時不刻溫煦著他全身各個部位。此時,明顯能夠感覺到頭腦清晰明理,連神識的範圍也增長了數十丈。
這讓何蘇六興奮不已,對他來說,洗髓通脈的成功意義是無可厚非的。這可能是他修煉階段中跨越的一小步,卻是人生中跨越的一大步。
何蘇六滿懷欣喜,站直身來,看著全身**白條,苦澀的笑了笑。
洗髓洗著把自己都給洗的精光了。
正要抓起躺臥在地麵上的那柄砍山刀的時候,他“咦”了一聲,輕皺眉頭。
怎麼那張紙會壓在這柄砍山刀的下麵呢?明明從湖底上來的時候隻帶著刀,除了佛墜,其他物件衣服都順著水流而去,上岸時明明就沒有看到晏幾道留下的那張劣紙的蹤影。
何蘇六拳握住刀柄,將黏在刀身上的那張亞麻色劣紙摘了下來,指尖慢慢把皺痕推開,上麵出現了幾行字,何蘇六更為疑惑了。
仔細一瞧,上麵寫道,“今湖岸竹旁立石敢當,三丈部下埋珍藏。”底下還龍飛鳳舞的屬了個名,龍崖青冥道觀晏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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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何蘇六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毛竹樹筆挺的聳立在排排楊柳旁,遠遠望去,令人產生一種鶴立雞群的即視感。就在這棵毛竹樹側旁,一座高約十丈的黑灰色石敢當屹立在旁,石敢當正牌麵刻著一行字“石敢當,鎮百鬼,壓災殃,官吏福,百姓康,風教盛,禮樂昌。”看來應是祈福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