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明天就可能接到閻王爺的通知書(1)(1 / 2)

有一天在單位裏,不知道怎麼了,非常的鬧心,什麼也幹不下去,坐臥不安的。每當我有了這種感覺,就變得非常害怕。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一場災難即將降臨在我的家人,或者是我最要好的朋友頭上。

我的感覺是很準的,似乎從來就沒有跑過偏。記得有一年夏天,我那天也是這種感覺,最後家裏來電話,說補習兩年的弟弟考大學又落榜了,實在經不起這樣殘酷的打擊,又無法麵對家人,就服毒自殺了。雖然搶救過來了,但著實把我們嚇得夠戧。

還有一次,我在家裏,妻子去上班了,她走後我又有了那種可怕的感覺。說句沒出息的話,每一次妻子一個人上街,我都提心吊膽的,隻要她不回來,我的心總是在嗓子眼懸著。

妻子是很單純的人,別看她是二十多歲的人,大學本科畢業,但就是分不出好人和壞人,還特別有同情心,誰說的話都信,什麼事都願意管。這樣的人,對社會對別人,應該是好事,但對我卻不是,因為我是她的丈夫。

為此我們沒少生氣,但她屬於屢教不改型的,還說我是杞人憂天,心理陰暗麵太多,在太陽底下,在國際大都市裏,在每個人接受教育程度不斷提高的今天,社會根本不會有我想象的那樣糟糕。

妻子在單位認識一個跑業務的小男孩,也不算是認識,就是那個男孩到妻子的辦公室拉業務,妻子隨手給他一張名片。從那以後,妻子就經常接到他的短信,都是祝福和關心類的,偶爾也打電話。妻子回家還經常和我說起他,說他那麼小的年紀,就敢一個人到城裏人間,真的了不起。

一個月以後,男孩打電話給妻子,向妻子哭訴,說他們公司倒閉了,老板不知去向,他已經三個月沒拿到一分錢了,現在手裏隻有兩塊錢了,已經三頓沒有吃飯了。可是在偌大的北京城裏,他沒有一個親人,沒有一個朋友,已經走投無路了。

妻子馬上問道,她能為他做點什麼。男孩說如果她能信任他,那就暫時借他二百元錢,幫他渡過暫時的難關。如果她不信任他,他也不會怪她,因為這個社會本來就存在信任危機。妻子一聽這話,二話沒說,連猶豫都沒猶豫,讓他坐車到她單位附近的麥當勞等她。

一個小時以後,他們在麥當勞見麵了,妻子從坤包裏拿出二百元錢給他,還給他買了一杯可樂,一個漢堡包,兩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裏聊了起來。

妻子要去廁所,把包放在桌子上,讓男孩等她回來。可是等妻子回來之後,男孩還有她的包都不見了。妻子一下子就急了,因為包裏有她剛發下來的兩千多元工資和一部剛買來的手機。她一氣之下跑到公園裏坐了一個下午。

那天,我的那種可怕的感覺越來越重,就不由自主的給妻子的單位打電話,她單位的同事說妻子出去很長時間了沒回來,我馬上打她的手機,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這一下就把我嚇傻了,更加的焦慮不安,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直到晚上妻子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那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才回落到心髒裏去。我什麼也沒說,一下子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當妻子憤憤地向我講訴那天發生的事時,我沒有一絲的抱怨,因為我覺得她能安全的回到我的身邊比什麼都重要。

我現在又有了這種感覺,我擔心的就是我的妻子。她因為在複雜的單位裏沒有處理好人際關係,惹了不該惹的人,失業在家,一直悶悶不樂。我怎麼勸她也沒有用,因為那個職業是她最喜歡的職業,在那個崗位上她有很多好的想法。

可是,她知道怎麼做事,但絕對沒弄明白應該怎樣做人。我剛來我們單位的時候,我也像她那樣認為,隻要把自己的業務搞上去不就成了嘛。可是過一段時間之後,我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能做事不如會做事,會做事不如會做人啊。

就業這麼難,使我不得不珍惜自己的每一次機會。北京城市裏巨大的生活開銷,逼著我們似乎不能有半點脾氣,為了每一天都能進點鈔票,我們隻有忍了,認了。既然我沒有本事改變環境,那麼我隻有去適應這個環境,哪怕這個環境自己很厭惡。

可以說,在我的單位裏真的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有好多有形和無形的黑手在我的左右晃動。工作,對我來說,不是我手裏的飯碗,而是手中飯碗裏的水,我必須小心翼翼地捧著。如果我走得不穩捧得不穩,或者別人稍微碰我以下,那碗裏的水就會輕易的灑出去。

單位讓我失業是不需要理由的,一句看著我不順眼就夠了。在一個坑有十個蘿卜翹首以待的時候,我這個蘿卜沒有理由不好好的經營這個坑。這個坑雖然不能讓我感到溫暖,但它卻能保證我不餓肚子。

我是有傲氣沒傲骨的人,早年的餓讓我吃盡苦頭,對餓有著難以名狀的恐懼。怕自己餓,更怕失去工作的妻子挨餓,所以,在別人屋簷下的我,為了一份穩定,為了一份安全,隻能選擇苟活或者“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