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不如行動,我先別的同學一步開始向目標進發。在那段時間裏,我東西南北的跑著,通過各種途徑,尋找著能讓自己進政府實習的關係。我鐵了心,厚著臉皮,隻要有一線希望就去問一問。每一次出去到政府的各個部門,進門登記、交談情況都是讓我滿懷希望的,可出門時卻是失望大於希望。
這座城市的每一條街道都留下我的腳印和汗水,我半個月走的路幾乎比我四年大學生涯在這座城市走的路還要多,有時一天跑五六個地方,轉十幾趟車,看見數不清的冷臉,可是最後讓我明白的是,自己進政府大樓實習幾乎不可能。
如果說從上學的第一天到大學畢業找實習單位這段時間,能算得上是一段漫長的航程的的話,當我滿懷夢想站在出發點的彼岸時,才發現自己和別人沒什麼兩樣,或許有些地方還不如別人。許多曾經讓我引以自豪的東西,現在卻顯得百無一用。
十幾年苦行僧一樣的求學生活,對於一個從農村成長起來的孩子來說都是一樣的,機械化、程序化、傳統化的教育已經左右、僵化了二十幾歲人的個人成長。當我站在大學校門口,用必須在意的目光審視社會的時候,當我突然間失去許多框架的時候,曾經擁有的良好的自我感覺就消失得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無助,困惑和失望。我的自信受到前所未有的、也是最嚴厲最殘酷的考驗。
我,一個從農村來的孩子,沒有金錢鋪路打點,也沒有任何台階和梯子,自然就會有很多自己難以跨越的障礙。我多次努力無果之後,我想放棄了,但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放棄。我懷著寧缺勿濫的理念,積極主動的尋覓著每一個可能給我幫助的人。這對我來說,是件困難異常的事,如同大海撈針,但我還是把瞳孔放大到最大的限度,以期待著我生命中的“貴人”出現。
就在我苦苦尋覓望眼欲穿的時候,有一個人看透了我的心思。這個人是大三的時候插到我們班上的,是一個氣質非同尋常、舉止得體大方的中年婦女,她是來學外語的,準備過英語六級。
當時我看出她不是一般的人物,認為這個人將來能幫上我的忙,就利用自己是一班之長和學生會主席的權利,給她很多幫助。她的英語水平很差,差得我都不得不懷疑她的四級是怎麼過的。因為她的年紀大,是女的,而且很傲慢,這兩方麵決定班裏的男生和女生都不願理她,更不用說幫助她。
她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想進政府部門實習。我不想和她說實話,因為我怕她笑話。在她麵前,我一直是有著優越感的。她笑了笑說,我長這麼大,看別人的心思我還沒有失誤過。你不但想進政府實習,還想留在那裏工作,對不對?如果我說我是市財政局局長,我想你該說實話了吧!
她就是本市大名鼎鼎的被人尊稱為“財神奶奶”的財政局局長?我真的有點難以置信。但是現在的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於是我說,我那僅僅是打算,還沒到實習時間呢,到時候再說吧。
她比我爽快多了,寫了一張紙條遞給我,說,上麵有我家和單位的地址和電話,如果在這方麵需要我幫助,我很願意幫助你,因為我們單位也需要你這樣的人。弄一個人進我們單位,或者進市裏任何一個單位,對我來說就是舉手之勞嘛!
我看看紙條,我信了。因為她寫的地址就是市財政局的地址。她如果騙我,我一去不就知道了嗎?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禁心頭暗喜,恨不得跪下給她磕三頭,喊三聲奶奶。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我,要想當官,首先學會喜怒無形於色,我若在她麵前喜出望外,是不是顯得太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