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越往裏麵走,氣溫就越趨近於舒適。
如三月的春風,似乎每走一步都會感覺沉溺與此處。
子衿拉住了沈無衣的手,“記得保持靈台清明,我總感覺這個地方,似曾相識。”
“以前來過？”沈無衣轉頭看她。
“或許吧。”子衿含糊了一句,就放開了沈無衣的手,加快了腳步又走了幾步。
沈無衣和往常般跟在她的身後,“阿衿,我真的很好奇,你之前的身世了？”
“東澤墨家之女。”
“我沒和你開玩笑。”
“你又從哪裏看出來,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不是吧。”沈無衣也加快的步伐,和子衿並肩同行,“那你是為何會到南荒？”
“關爾何事。”
腳步聲細碎。
頭頂枝葉婆娑。
溫婉安詳的花骨朵開在路邊,散著誘人的淺香。
遠處,似還有暮鼓聲聲。
那是,佛音。
子衿驀然停下腳步,又故技重施撿了幾枚石子拋入空中,指法變化萬千,沈無衣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不敢在多置一詞。
不多時,石子落下,可是這次沒有再像前次那樣無聲的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就碎成了齏粉,散落到了地麵上。
沈無衣有些呆滯,“這是……為何？”
子衿麵上也難得帶了一份凝重,“吉凶難料。”末了,又添了一句,“我好久從來都沒有遇上這種狀況了。”
“不是大吉嗎？”沈無衣愕然。
子衿也疑惑的搖搖頭,“不知道,我占卜的卦象,從來在一天之中變更過。”子衿又撿了幾枚石子,似乎還想再占卜一次,卻被沈無衣給製止,“別占了,我有預感卦象會和剛才一樣。”
“還要去嗎？”子衿搖了搖頭,“但我有些不敢確定裏麵是什麼東西。”
“阿衿,你我聯手……”不等沈無衣說完,子衿就臉色大變的直接打斷,聲音中帶上了少見的顫抖,“有些東西,不是你我兩人之力能破的。”
“比如？”沈無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神跡。”子衿沉吟了半響,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她用腳點了點地麵,“君上,我們現在已經超過落櫻林的範圍了,或許我們還超過了人間的範圍。”
“何意？”
子衿抬眼望天,“若是我沒有猜錯,這裏應該是人間和修仙界的交彙地,可這裏卻也是修仙界的禁地,你明白嗎？”
“剛剛我們進落櫻林占卜的,隻是在人間的卦象,我們一路行來,還遇見了溫泉水,自然算是大吉,而這裏已經不屬於人間,卦象不同,也是常理之中。”
“而且我年少的時候,曾經進過修仙界的禁地,和這裏的情景差不多,溫暖如春,佛音繞耳,可是卻被阻擋在了山穀前的一處山洞前,無法在前進一步,頭頂上,烏雲彙聚,電閃雷鳴。”
“你意思是,裏麵可能有？”
“有神跡。”子衿淡淡的收回眼神,“你我都是魔修,體內並無神力,也沒有神的血脈,一旦進去,就會立刻找來天地規則,然後將我們抹殺掉。”
“難道要本君眼睜睜的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了？”
“君上似乎忘了一些人。”子衿轉身,看向來路,“你忘了東故上神的後裔嗎？”
“你已經有線索了？”
“本來應該有了的,可是被一個人打亂了。”子衿沉了眉眼,一片冷清,“在這個地方,有兩個人的未來,我無法窺探,除非是上神之體,或者上神血脈,能阻礙我的法術,其他的,不可能看不見。”
“萬一是這兩人的未來和你有糾纏了？”
“不可能。”子衿回答的斬釘截鐵。
沈無衣負手站在子衿的身邊,衣袂翩躚,發絲交纏,看上去倒也真像一對璧人。
於颯颯風聲中,他聽見她說,“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不知站了多久,風已經有些偏冷。
“回去吧,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沈無衣偏頭對著身邊的人兒說。
子衿不甘心的握緊了拳頭,看了前方路一眼,“我們做個試探吧？”
“什麼？”沈無衣好奇的看著她。
子衿蹲下身選了兩塊比較大的石頭,塞了一塊到沈無衣的手中,“我們一前一後將石頭扔進去,你凝聚一些魔氣在裏麵,看看如何？”
“嗯,誰先扔？”沈無衣自然是沒有意見。
子衿用盡力氣,將手中的石頭,拚了命的往裏麵扔,石頭在空中翻滾了好多圈後,安然無恙的落在了地上,又滾了幾圈,壓住了路邊的一朵鮮嫩的嬌花,無半分異象,子衿淡淡的收回手,“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