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她看到新聞,知道了車禍傷者的身份,是淩峰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何謹修。以及他因嚴重的外傷導致缺氧缺血性昏迷,將會長期的喪失意識。
那一瞬間,她冷硬的心,突然產生了一股陌生的情緒,就像她夜裏突然從惡夢當中驚醒一般,霎時間出了一身冷汗。
江臨遠當時在她身邊,她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過後她出國讀博,徹底地忘了這件事,也忘了這個人。
今天,何謹修死了。
蘇錦瘋狂尖利的聲音響起,“知道他為什麼要告訴我嗎?”她的喉嚨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你的那項研究,讓你的公司估值近十億美元。淩雲科技一直想收購,他跟我私下接觸過,有意以兩億美元轉讓你的股份。”
她低下頭,俯視著韓念初,仿佛她隻是一隻卑微可鄙的生物,“天才精英?海歸博士?青年專家?這麼風光的你,命沒了,什麼都沒了。跟可憐的謹修一樣。”
韓念初用盡力氣,握起拳頭,卻握到一把沙石,和冷掉的,粘膩的血。
她咽下喉頭湧上的血腥,吃力地說道:“江臨遠是不是沒告訴你,雖然那時我有事直接走了,但我打了報警電話,也叫了救護車。”
路燈又亮了。
光刺進韓念初的眼睛,她閉了一下,又睜開,看到蘇錦錯愕懷疑的神色。
“逃逸的肇事司機為什麼兩個小時後就被抓到?”她咬了下舌尖,刺痛才能讓她保持一絲清明,“是因為我告訴了警察車牌號,作為一個不相幹的路人,我該做的都做了。我不欠何謹修什麼!”
蘇錦挺直的背垮了下來,上半身一寸一寸地佝僂。
韓念初又說道:“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在今天告訴你這些?因為我發現了他出軌我的堂妹,我提出了離婚。如果離婚,他隻能分到一半的財產。其實你不殺我,他們也總會找到別的機會,”她的聲音平靜,隱含著一絲快意,“所以我已經將代碼開源了,他們得不到一毛錢。而你這個愚蠢的女人,等待你的是什麼,不用我多說了。”
說出這麼長的一段話,耗盡了她的體力。
她閉上眼睛,想起今早在地下車庫跟他爭吵的那一幕。
那令她厭惡的聲音又回響在耳邊,“韓念初,我十六歲喜歡你,等了六年才告白,你出國,我又等你四年。可你呢?結婚那天我才知道,你連第一次都不是給我的。”
她打了他一巴掌,“我說過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沒有跟別人發生過什麼,你跟韓雲秋出軌倒先潑我髒水!”
……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也越發地疲憊,蘇錦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不認為這個停工的工地還會有人路過來救她。
就在她要睡過去時,一聲巨響,將她身下的路麵震得風沙疾卷,撲了她滿嘴的塵土。
她費力地轉頭看去,蘇錦像紙片人躺在血泊裏。
血傾刻間染紅了她的白色運動服。
蘇錦是自殺的?還是這裏還藏著其他人?
她發現自己已經無力思考。
韓念初最後將視線往上移,望著森然矗立在夜色裏的未竣工的高樓,那些黑洞洞的樓層像一個個陰森可怖的世界。
不知道死後的世界,是不是就是那樣的。
她的眼皮越來越重,身體卻變得很輕很輕,仿佛墜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裏。
在密不透風的黑暗中,她張開眼睛,看到自己透明的靈魂飛了出去。
。您提供大神江月初照的時間平移愛情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