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著被瞧不起臉上燥熱,每當有那些自信、傲慢的眼神投來時,他就不由自主的低頭。
當走到第一大道深處之時,那裏有一座直通天穹的高山,高山後麵許多雲霧,好像整個省都都在一個浮空的土地裏一樣。
突然間,他感到身後有幾條視線投來,一轉身望去,幾條被飼養鬥虎正一臉凶惡朝他咧嘴。
沒有為什麼,鬥虎就一下朝他撲來,他的眼前,失去了意識……
傍晚,向日葵花田的小木屋前,聚集了幾個穿著樸素的人,議論紛紛,其中一個中年眼鏡男子尤為顯眼,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少婦、少婦抱著一個嬰兒以及臉上有些悲傷的少年。
那少年正是數日前賣報的童鑫遠。
“老貝幹嘛要去第一大道的官邸,那裏的人根本瞧不起我們,這身軀幾乎沒了一半,真是太慘了……”
“說什麼被野獸咬死,誰不知道那裏除了那些高官飼養的,哪怕有什麼野獸
。這些高官也太可惡,撇清關係不說,連一點賠償都不給。”
“最慘的還是老貝這個女兒,才七八歲大,以後怎麼生活?”
“唉,這丫頭也不願意跟我們這些郊外任何一家去。”
“這個少年,為什麼不去死,老貝都是因為替他找家人才死無全屍的,剛剛埋葬叫也叫不動……”
一些人罵罵咧咧,看著那樹下一動不動的少年眼中盡是厭惡。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這些人走後,周圍的一切安靜了,屋子傳來幼女的低聲抽泣,這聲音幾乎持續到了夜色降臨。
玄月高掛,小木屋之中夜晚走出一個稚嫩的幼小身影,她被月光的照耀雙眼,已經哭腫到沒有了眼淚,可還是悲傷。
她躡著腳步,悄悄的走到了樹下,拿起一個樹枝,朝那少年一拍。樹枝拍到一半,就自動彎了起來。
“唔”少年發出一聲虛弱的聲音,他的茫然雙瞳,迷惑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你是……?”
“你這壞人,賠我爹爹,賠我的爹爹……他們都說爹爹去替你找家人死了呀,你賠我爹爹……”
少年的身影一震,喃喃:“我又害死了人嗎?”
“我要爹爹,我要爹爹……”
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說出無意間害死人的歉意。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踏入那扇門之後,經曆了漫長的移動,很多個歲月,一路上所看到的事物太多,永無止境。
身體初到這裏,他已經根本動彈不得分毫,意識都很虛弱,耳邊的確幾天有個聲音說話,可那時他太虛弱,根本不想理那個人
。
他想用空泉之力恢複,卻發現自己的空泉幹枯到一絲空泉之力不剩。理論上來講,他本該已經死去的了,可是卻還活著。
若非有眼前這個小女孩忽然拍他一下,在他麵前大叫大哭,他也許就這樣沉寂幾天後死去。
當然,這樣的狀態並非是他沒有空泉之力全部關係,多少還有悲傷的情緒作祟。
“你的母親呢?”他無法彌補眼前這個局麵,很多人都因他而死,他卻感覺不到任何心情,包括華洛宅邸那些人,包括眼前這個這個女孩。無意間的殺害了多少人,他卻沒有一絲自覺。
小女孩哭聲依舊在繼續,啜泣抹淚:“我沒有母親。”
“不要想逃跑,你這壞人。你要賠我的爹爹,不然我就在這裏守著不讓你走。”小孩子的話語從她嘴裏說出,一雙眼睛隻有對自己父親失去的無助。
她沒有仇恨,這雙眼睛純淨無暇。
“你爹爹不會回來了。你給我吃的,我現在很餓。吃完我當你爹爹!”
“真的嗎?”小女孩一雙眼珠子充滿迷惑。她也許迷惑爹爹是否隻有一個,是否還可以代替呢?她大概就是考慮著這些問題。
尚未被灌輸何為父親的真正的觀念,出生以來也沒有任何教過她,自小起,她沒有母親,沒有玩伴,當漸漸三四歲大,她隻記得要洗衣服,要學會做飯,有時做的難吃爹爹會打她,爹爹不高興時她也會被打,被打的很痛,她哭,哭完又接著打。
不過,無論是打她,罵她,無論如何,她的眼中世界自小隻有爹爹這麼一個人。偶然的一天,大人們說她這個爹爹死掉了,永遠不會回來了,由眼前這個人的原因。
所以她鼓起了勇氣出來,要質問他,要他還回自己的爹爹。
“真的。你叫什麼名字?”
“小茵。”
“我叫黎問,從明天起我就是新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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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