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如果,我不是徐家人,臉並沒有毀,我們不是以這種方式遇見,你是否會對我好呢?”

他愕然地無法回話。

的確,若她不是徐家人,她與一般人無異,他們就不會是這樣,他不會見到她就一肚子火……他瞅著她已潸然而下的兩行淚,那雙圓眼,像極了無辜令人憐愛的扁羽,她的唇,不厚不薄,令人想去試試它的豐厚——不不不!她不是扁羽!她是徐翩翩!他恨徐翩翩!

“不!”他放開她,反身往門口躲去。“不可能!不可能!”他回身以閃著怒火的眼睛瞪她。“這輩子你永遠都是徐家人,你身上永遠流著徐家人無恥、自私的血緣,你的臉就是上天對你的懲罰,我恨你,我們這輩子不是可能以和平的方式相處,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不想再在她麵前多待一刻,拋下傷人的話語後,大步邁開衝了出去,獨留傷心無助的翩翩,一人待在大廳裏,無言嚷泣。

fmxfmxfmxfmxfmxfmx

鬆樹旁,一個人影正慢慢滑落……

“你怎麼了?”路過的翩翩趕緊奔過去扶住他。

任無延臉色蒼白,任翩翩扶住他。他反過身背靠著樹幹,虛弱地對她俊笑。

“沒事,隻是肚子陣陣抽痛,全身都沒力氣。”

“你是不是病了?!”

任無延抬頭望著翩翩,苦笑了下。“你的臉色看起來比我更像病人。”他將整個身體靠在她身上,氣若如絲。

她蒼涼一笑。剛從最愛的人口中聽見恨她的話,她的臉色能好到哪裏去。

“我扶你進房去。”她扶著任無延走回他的房間,半途喊住丫環要她去請大夫。

將他安置在床上,見他臉色更加蒼白,她擔憂地問。

“你吃了什麼東西嗎?是不是吃壞肚子了?”她探探他額頭的溫度,發覺並沒有異常,但他的臉色自得像張紙一樣。

他搖搖頭,突然肚子又是一陣抽疼,他扶著肚子側躺,身體像煮熟的蝦子,卷了起來。

“好痛。”

“這樣不行,我看不趕快將大夫請來不行!”她連忙跑到外頭去,胡亂抓住一個丫環。“去請大夫了沒有?”

“請了請了,剛才聽牙兒在前廳嚷嚷著無延少爺病了,急急忙忙跑去請了。”

“燒個熱水到無延少爺房裏來好嗎。”

“是,我這就去燒熱水。”

丫環沒多擔擱,連忙跑到廚房去燒熱水,而翩翩則踅回房裏,守在任無延身邊,看著他猛冒冷汗,手揪著肚皮隻差沒疼得在床上翻滾,她備覺不舍。

“你要不要緊?我讓丫環去燒熱水來了……不對,我怎麼要她去燒熱水來,應該叫她在府裏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治肚子疼的藥才對!”才想到,她就又跑到外頭去,看不到任何下人,她隻好自個兒去找了。“你先在床上候著,我去替你找找看。”

語畢,她急急忙忙奔往前頭主屋去,沒心思也沒力氣去注意有雙閃著火炬的眼瞳,正瞪著她。

fmxfmxfmxfmxfmxfmxfmx

“這……這怎麼可能?”翩翩不敢相信地呆楞在那兒,腦子裏還在咀嚼剛才任三娘那番震憾人的話。

“我說的是真的。”任三娘拿著擰幹的濕布放到任無延的肚上。

接過自個兒娘遞來的熱布,他放到肚子上,熱氣透著肚皮送進了體內,他覺腹中的絞痛緩了許多,隻是他那格外好看又圓的眼睛直碌碌地盯著任三娘不放,嘴角邊微微的抽搐著。

“娘,你肯定是在和我說笑。”

任三娘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誰在和你說笑,老娘才沒那心情和你玩。”

任三娘的話像洋炮,轟地一聲在任無延麵前炸開來。

“不!這是不可能的!”他抱頭吱叫。

翩翩眉頭皺了又鬆,她不可置信地搖頭,慢步往床邊靠近。“娘,你說無延……無延他……他是……”她震驚地不知該如何啟齒。

見沒人肯相信她的話,任三娘氣急了,惱羞成怒地扒開任無延的衣裳,搞得任無延怒火中燒咆哮個不停,連忙奮力抵抗自個兒身上這件華麗綢衣。

“娘你在做什麼?”

“老娘在扒你的衣服!在做什麼……你自己不會看!”

“男女授受不親,娘你胡塗了啊!”任無延左閃身往床裏頭躲。

“你喝老娘的奶長大的,和我談男女授受不親?你腦子都拿去裝米糠了!”任三娘祿山之爪朝任無延伸去,硬是將他揪出來。

“娘你的力氣何時變這麼大了?”任無延抵死不從,兩人形成拉鋸戰。

這時大夫也請來了,兩人也累得氣喘噓噓。

“大夫你來得正好,替他好好把把脈!”任三娘指著任無延的手發抖著,氣也喘得不像話,一副剛和牛百戰過後的樣子。

“是。”大失依言坐在床二話不說拉過他的手臂把起脈來。畢竟不是把女人的脈,倒是省了放下紗幛的麻煩。

一刻過去,大夫眉頭越皺越緊,鬆了手後又重新把起脈來,最後連他都急出冷汗來。

“夫人,少爺的脈絡……”

“怎樣?”

“少爺的脈絡太……奇特了。”

“如何奇特法,大夫但說無妨。”

“大概是小的學術不精,竟然在少爺的身上把到……把到女人家的脈絡。”大夫汗顏地抬不起頭。

任三娘朝任無延投去一記“你找死了”的厲眼。

“大夫你沒把錯脈。”任三娘轉頭麵對任無延,雖然對他嚇得說不出話來,腦子可能因此壞掉變白癡而感到可憐,但總好過一出生差點就做了老爺好友的偏房娘子好些吧……呃,雖然這個謊言騙了他甚至是騙了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十數載。

“那麼敢問大夫,小女患得是何種急病?”

“呃,天癸。”大夫的汗越冒越大滴。

“喔——天癸。”任三娘朝任無延扯扯眉,一副“你還當老娘是庸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