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聽了,滿臉羞愧,張了張嘴卻又無法反駁。
沈老先生顧自搖頭,重重歎息一聲:
“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了,清兒時常與老夫嘮叨,說想見見爹娘。不曾想到了她朝思夜想的爹娘身前,卻被趕出府,住這種院落。”
話語說到最後,他竟是滿臉憤恨,手指向這間小宅院,再次嗬斥出聲:
“你們自己住著高門大院,享受著傭人的服侍,卻讓清兒住這種落敗的小庭院。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有幾斤幾兩?
竟還恬不知恥地說,子女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真讓人笑掉大牙。 ”
沈夫人被說得羞憤至極,忙為自己辯解道:
“爹,我們也是有難處的。算命先生說,清兒和婉儀命運相克,兒媳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不然也不會委屈清兒住這。”
沈老先生聽得命運相克,一張老臉罕見的露出鄙夷之色。
他可是一代大儒,哪會信那些玄學傳說。
“命運相克?多麼荒謬的言語,你以為老夫會信?哪怕就算命運相克,你們夫妻二人為何一而再委屈清兒?”
沈夫人拽著袖口,臉上滿是委屈。難道非要將事實說出,才能讓眼前的公公作罷?
不行不行,婉儀未來國母的身份絕對不能傳出,不然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清兒隻是一時委屈而已,待得婉儀日後成為國母,定會照顧這位胞妹。
“爹,兒媳與福成自是有難言之隱,還請您老理解。清兒之事,相信您日後定會明白。
隻是今日您到京都城,還是隨兒媳回府,待得福成回府,定會高興您的到來。
再說,清兒來京都,兒媳也並未虧待她,昨日還給了她五百兩銀票,讓她喜歡什麼便買什麼。”
沈老先生聽了,一雙混濁的雙眼看向身旁攙扶自己的孫女,露出疑惑之色。
婉清忙搖頭辯解:“祖父,那銀票清兒沒拿,放在沈府客房內。”
一旁周喬上前一步,對沈老先生微微躬身開口:“先生,銀票之事,昨日學生與扶蘇已查清是沈家公子沈景正所拿,並非小師妹。”
沈老先生看向宋扶蘇,投去詢問的目光。
宋扶蘇微微頷首,示意確實如此。
周喬略略猶豫,又將婉清被沈婉儀陷害偷發簪之事,也同沈老先生娓娓道來。
最後這才轉頭看向沈夫人開口:
“沈夫人,我以平西王世子的身份向你保證,方才所言發簪盜竊與五百兩銀票丟失之事,是貴府小姐與公子所為。你若不信,可回去讓人逼問他們院裏之人,便一清二楚。”
沈夫人聽了,搖頭否決:“不可能,婉儀和景正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沈老先生並未理會沈夫人,而是看向身旁的孫女,苦澀一笑:“清兒,他們當真隻是讓你住客房?”
不待婉清回答,雲卷已然率先開口:“老祖宗,小姐不僅住客房,用膳之際還被沈老爺責罵,說姑娘粗鄙不堪。”
沈老先生拉起婉清的小手,就向院門口而去,口中呢喃著:“清兒,咱們去客棧住,這裏咱們住不起。”
婉清自是極其讚同,攙扶著祖父,向院門口而去。
剛到院門口,沈福成就疾步而來,當見到沈老先生之時,忙上前而來:“爹,您何時來的京都?也不通知……”
“啪~”的一聲,不待他話語說完,沈老先生一個巴掌已然重重甩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