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一次又一次與他的交會中,戀上這個男人,以致在心中默默期許和他有更多的接觸機會,又怕他“輕看”她,故而一再以不同的身分與他見麵。
這緣──就結下了!
就在她卸甲投降時,剛好對上他突然睜開的眼眸,闐黑的深處竟閃著熠熠光芒,她怔了怔,霎時清醒。
這時,他也放開她,似真似假地說:“我的味蕾特別好,舉凡吃過的東西、吻過的唇,我都‘必嚐不忘’,它,我記得。”他指著她的朱唇。
她不敢吭氣,羞答答地低下頭。
他卻支起她的香腮,“你是‘他’,對吧?”
“你不是已經這麼認定了嗎?”她又打起太極拳。
“但我要你親口說。”
“告訴你答案後有禮物嗎?不然你這麼逼問我做什麼?”她無奈地調侃道。
“有!”
“不用了。”她可不敢想。
“我還是會送的。”
“什麼?”
“獎品啊!回答我,你是‘他’吧?”他真的是鍥而不舍。
“是,我是‘他’,滿意了吧?那你還記得什麼?”她私心地希望他記起和她的──
“滿意。對了,你問,我還記得什麼?難道我漏了什麼嗎?”俊顏寫著疑惑與困擾。
一見這表情,她隻能輕歎。這說明,他記得她的唇,卻忘了他們的──
纏綿!
唉!
這個答案,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為什麼還要問呢?
“沒有了。”
“那好。我要送你獎品了。”他作勢又湊近她的唇畔。
她連忙以手擋住他的“侵犯”。
“哈──”他大笑道,“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對你的唇很有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吻過它。”
“你是吻過它啊!”她低聲地“抱怨”道。
“呃,對,我是吻過它,在那個超速的下雨天。”他以為她說的是那一回。
她兩眼一翻,不敢再奢望他真的能記起他們纏綿忘我的那個黃昏!
“對了,你那天是怎麼診治我的?”
房藍道雖問的輕鬆,但聽在諸葛妮萩的耳裏,卻讓她全身神經緊繃。
“嗯……就利用針灸幫你怯毒啊。”她隨口研了一個理由。總不能說她使用了“以身相許”這一招吧!這種親密事,她說不出來,隻希望房藍道能主動憶起、主動提起。
“是這樣嗎?”他總覺得事情並非如此單純,更何況在他模糊的記憶中,好像曾上演了一場“親密情事”,“那為何需要‘清場’治療呢?”他繼續問道。
“這……因為需要對全身多處的穴道加以針灸,所以必須將你身上的衣物全部脫下……”
話未說完,房藍道便興味盎然的問道:“全部都脫下嗎?”說得有些曖昧。
想起那天的情景,妮萩不禁又紅了臉,訥訥地說:“當然沒有……嗯……隻剩貼身衣物……”
他斜睨了她一眼,露骨的問道:“所以,我全身都被你看光光了……身材還不錯吧?”他曖昧地看著她,緩緩地問著:“你沒對我上下其手,甚或‘霸王硬上弓’吧?”
他想起來了嗎?
她紅著臉,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你說呢?”既希望他真的記起,卻又怕記起後的尷尬場麵。
他側頭認真想了想,“好像有,又好像沒……”
話未說完──諸葛妮萩便急急地接話道:“當然沒有!我怎會對你有興趣嘛。我要回去了。”立刻將此話題結束。
她怕再繼續和他說下去,那天的事不是房藍道主動憶起,而是自己在他不斷逼迫下全盤說出,那不就羞死人了!
“那我送你回家,這次我得和真正的諸葛複先生見個麵。”
“做什麼?”她有點緊張地問。
“找他看風水啊。”他故意說道。其實,他到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諸葛複究竟是何人。
“哦──”她有些失望地應道。
“還是,你希望我是去說媒?”他不正經地瞅了她一眼。
“誰希罕!”她推了他一下。
“我有說是向令尊提親嗎?”他再次調笑道。
“你──下地獄啦!”她的臉立刻刷紅,連厚厚的粉都遮不住。
“地魔本來就待在地獄的啊!”他朝她詭誕地笑了笑。
“老天!”她兩眼一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卻抓起車上的麵紙,問也不問地就往她的臉上擦去!“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擦幹淨你的大花臉。”
“你──你不要亂碰啦!”她左躲右閃,還是敵不過他的執拗與力道,最後隻好任他擺布了。
他這才真正開懷地笑了。
鈴……殺風景的手機鈴聲卻在這時響起。
房藍道蹙了蹙眉心,本不想理會它,諸葛妮萩卻打斷他。
“接吧!我會乖乖地擦臉。”她抓過他手中的麵紙,自我挖苦道。
他會心地一笑,這才按下通話鍵。
“喂──”
半分鍾後,他怔忡地睇著諸葛妮萩,不發一語。
“怎麼了?”她有些擔心。
“公司的人告訴我,諸葛複、也就是你的爸爸找我。”他也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她也很疑惑了。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諸葛複’小姐,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他突然覺得這對父女真的很有意思。
“討厭,我打電話給他老人家問問就是了嘛!”她準備拿出她的手機,他卻按住她的手。
“你爸說,不要讓你知道,而且想單獨見我。”他正經地說。
“什麼?”她有些不滿。
“你如果好奇,可以送我去。”他鼓勵道。
“好。”她馬上應允。
於是,她將車子轉向房藍道公司的方向……
她的一顆心紛亂不已,不停地猜測著老爸為什麼要找一個“外人”談談?而他又為什麼認為“房藍道”會見他?
他適時拍了拍她不安的肩頭,“別胡思亂想。”
“我沒有。”她嘴硬地道。
“它說了!”他指她的雙眼,“它說了。”又指著她不斷起伏的胸口,然後,再指了指她的腦門,“它說了。”
“你──”她有些窘。
“有我。”他給她一個保證,好像天塌下來隻要他在,什麼事也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她突然不語,隻是側著頭打探著他。
有一個人可以信賴,真的很好,不是嗎?
她就姑且相信他吧!躁動的心,登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