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這表情,他隻有苦笑的份。
他疼她……唉,這平日機靈的丫頭真不解風情。
就在這時,測字攤前走來一個摩登的女孩,朝著諸葛妮萩直笑,“神算、神算,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蜜妮,前不久您才為我卜過卦。”
是她!諸葛妮萩忽然想起這個女人了。
她不就是那日先是對她嗤之以鼻,繼而又對她打躬作揖的勢利女人嗎?
怎麼?她的心上人還沒“入甕”?
良心說,她若是那個男人,也不會上當的!這麼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女人真的一點兒都不討喜,有點見識的男人,是不會對這種女人動心的。
“神算!神算!”蜜妮不見她反應,又喊了聲。
“呃!我記起你了!記起了!”哪會忘啊!“近日可好?”她刻意壓低聲音地問候。其實,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脫下道袍,回家睡覺。
“好是好,但是,那個……還是沒有動靜。”蜜妮瞄了一眼諸葛蕭仁,有些不好意思。
諸葛妮萩連忙使了個眼色給師兄,“仁兒,替師父沏壺茶吧。”
諸葛蕭仁眼一挑,似要噴出火來。這丫頭越來越囂張了,看他待會兒不找她算帳才怪!
但惱歸惱,他還是退了下去。
諸葛妮萩於是轉向蜜妮,“我記得上次對你說過,這事得三個月,如今連一個月都還未到,你這麼心急也無濟於事。”
“可是……”
“中國有句話說得好,‘欲速則不達’,凡事自有定數,若是強求,反倒壞了天機。總之,你仍需按我上次教你的方式持之以恒的做,三個月一到,必有結果。”隻是她沒告訴她,這結果不一定是完美結局。因為王子會選擇他心中的正牌公主,而非巫婆變的公主。
“呃──”蜜妮顯得有些失望。
“別泄氣,隻要努力行善,終會有善果。”她認真地說道,忽然覺得蜜妮有點──可憐。
難道女人真的逃不出情感的牽絆嗎?
她──會不會有一天也和蜜妮一樣,為一個男人生活秩序大亂?
驀然間,她的眼前閃進一個人影──
房藍道!
他──他怎麼也到了他老爹的測字攤來了?!?!
蜜妮見諸葛妮萩刹變的臉色,往後一看,頓時失聲低嚷:“總──裁!”
“你不去盯拍公司的廣告片,跑到這裏做什麼?”
“我、我……我這就去!”話落,蜜妮連忙和諸葛妮萩打聲招呼,然後就轉身落跑。
房藍道道才仔細打量這間中藥鋪,及諸葛妮萩所站立的測字攤……
“我們又見麵了。”他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地說道。
“是。”她咽了下唾沫,清了清喉頭,才吐出這麼個字。
“這是你的……店?”他也不知為什麼想和她說話。
“是。”她又應了聲。
“我還是用了愛新覺羅這名字。”他也覺得他們的對話很“冷”,但就是忍不住就這麼扯下去。
“呃。”又是一個單音,雙手卻背在身後,緊張地直捏著衣角。
“今天,嗯……”連他也清起喉頭,“今天,我們公司在這裏拍廣告──”
“先生,今天是來看相的嗎?”諸葛蕭仁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手中的茶壺不輕不重地放在測字攤旁的桌上。
房藍道當然聽得出這話是逐客令,但他可不是讓人呼來喚去之輩!
他立即回以顏色,“不算命、不看相、不問卜,就不能逛測字攤?”
諸葛妮萩早聞出煙硝味,轉過身子瞪了師兄一眼,誰知師兄的臉異常的森冷,那是她不曾見過的陰鷥。
“師兄──”她覺得他變得好怪!
諸葛蕭仁根本忘了師妹的存在,炮火直對著這個突然插入他與師妹之間的房藍道。
“小店今天休息,先生請回吧!”他一把收起測字攤上的東西。
“師──”諸葛妮萩話音頓,“師兄”一下子差一點就落出口,“不得無禮,蕭仁!”
房藍道聽見她的叫喊,立即反擊,“果然是‘小人’,心胸狹隘。哼!”蕭仁的諧音便是小人,他趁勢將了諸葛蕭仁一軍。
“你說什麼?!”諸葛蕭仁停下手中的動作,與房藍道對峙起來。
身高相差無幾的兩個大男人,就遣麼怒瞪著對方。
“房先生,你先請回吧!請恕徒兒失禮。”她連忙抓著他的手臂,將他推離師兄的身邊。
諸葛蕭仁一見妮萩抓住房藍道的手臂,頓時妒火中燒,使了一手小人步──從右手撤出一種無味無色的藥粉,到房藍道的頸項。
“你真該走了!”他又冷諷了一句。
諸葛妮萩不察師兄的無恥伎倆,隻覺得他的態度很差,直想破口大罵,但是礙於自己現在仍是“師父”的角色,隻能隱忍,再次對房藍道致歉,“真的對不起!希望你不要見怪。”
房藍道也不察諸葛蕭仁的小人步數,看在“諸葛複”的麵子上,抿了抿唇,不再計較。
就在他大步離去時,諸葛妮秋突然喊住他:“房先生、如果有事,或是什麼地方不舒服,還是可以來找我──諸葛複。”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和他這樣說,或許隱約中她希望──能夠再見到他吧!
他朝她笑了笑,算是答覆。
其實,他這個人一向不迷信,也不常生病,即使真的病了,他也不會去找一個術士醫病,但是,他看得出來她的善意,也就不好悖逆。
目送他遠走的諸葛妮萩,這才緩緩轉過身子,冷冷地問著諸葛蕭仁:“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卻不解釋,逕自回到屋內。
“諸葛蕭仁──”她在他的背後大吼。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就變?!
她越來越不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