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套!”
“我不信那兩個大袋子隻裝了五套。”
朱拾夜聳聳肩道:“我是說我五套、你五套,如起來十套。”
關陸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小夜,你是準備穿到民國幾年呀?一下子買十套!”
“不同的色調嘛!而且我挑的都是一式兩件,這樣我們一起出去運動的話,穿情人裝比較好呀!”她喜孜孜的說。
這是什麼邏輯呀?真是敗給她了,他在心中歎了口大氣。
***
俊傑!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要跟那個賤女人在一起?不!俊傑不會這麼做的,一定是那個小狐狸精勾引他,對!一定是這樣,隻要她死掉,俊傑一定會再回到我身邊,是,隻要她死,隻要她死……***
關陸這一覺睡得很安穩,沒有再受到惡夢的侵襲,卻受到朱拾夜的打擾。
當他聽到朱拾夜的輕喚聲及敲門聲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夜@也!
在清晨……他看了看時鍾,清晨五點就來敲他的門,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陸大哥,你醒了沒?”朱拾夜輕輕敲著門低喊。
她為了今天早上的晨跑,昨晚特別提早睡覺,雖然沒有鬧鍾——關陸就是她的鬧鍾——叫她,但她的生理時鍾卻準時的在她睡了八個鍾頭後將她叫醒,這也就是她現在在關陸房間前敲門的原因。她甚至連今天晨跑要穿什麼色的運動服都挑好了,現在她手上就拿了一套白色的運動服準備要給他穿。
“陸大哥?”她又敲敲門。
門打開了,關陸懶洋洋的靠在門邊,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
“小夜,現在才五點,你就要去晨跑了嗎?”他有些受不了的說道。
他昨晚處理公事到淩晨一點多才睡,還睡不到四個小時就被她給吵醒了,反倒是這小妮子,昨晚早早就進了睡窩,難怪現在有精力在這揚著興奮的笑臉吵他。
“唉喲!人家不是都說要晨跑了嗎?當然要早起去跑啊!哪!這是我幫你選的運動服,快去換吧!”說完,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親了下,她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間去了。
關陸看著懷裏的白色運動服,無奈的歎了口氣,換衣服去了。
雖然天還沒亮,但路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阿公阿媽在走路做運動了。
關陸與朱拾夜兩人在家附近的公園裏散步著。原本興致勃勃的朱拾夜一見到公園,就立刻跑了一圈,但也僅僅隻跑了一圈,一圈下來她就再也跑不動了,氣喘籲籲的靠在關陸的懷裏。
“你這小懶鬼,這就是你平時不運動,臨時抱佛腳的後果。”他嘲弄的說,卻又心疼。“別再跑了,否則明天你一定會全身酸痛。”
但朱拾夜根本沒聽進他的話,在他懷裏休息一會兒之後,馬上又跑去跟阿公阿媽學打太極拲,過一會兒,又跑去跟小朋友搶秋千玩,而且蕩得不亦樂乎,直招手要他過去。
他看著她隨秋千擺動的纖細身影,初升的陽光照射在她笑得燦爛的臉上,柔細的發絲隨風飄逸。
天啊!她真美,而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關陸全身上下盈滿著充實感,像塊缺了角的玉佩終於找到失落的那部分。
但為何心裏總有股不安的感覺?他凝視著她擺動的身影,她的裝扮好像似曾相識,卻又記不得在哪見過,算了,隻要他在,他就會守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朱拾夜跳下秋千,並協助等在一旁的一位小女孩坐上去後,立刻向他奔來,站定在他麵前,臉頰像蘋果般紅撲撲的。
她坐在他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急促的喘著氣。
“累了?”關陸溫柔的看著她,細聲問。
朱拾夜笑著搖搖頭。
“不累,可是肚子餓了。”她說。
“那我該找些食物來填飽你的肚子囉!”他說,親昵的點點她的小鼻頭。
他們手拉手步出了公園。
“陸大哥,你看!那邊有家燒餅油條店。”她指著大街對麵,興奮的說,然後放開他的手。
“小夜,跑慢點!”他笑著喊,真是個小貪吃鬼。
她回過頭來,兩手圍在嘴邊,叫他趕快。
突然間,他僵住了,是那個惡夢!天啊!居然是真的!
他微轉過頭,一輛車子急速的朝站在路中央的朱拾夜衝過去。
“不!”關陸大吼一聲,使勁全力的朝她狂奔而去。
不!不!他全身血液凝結,這個惡夢怎會成真?不!他絕不讓惡夢成真!絕不!他使盡全力的狂奔,恐懼讓他的心像要爆裂般的難受。
朱拾夜卻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那輛加速朝她衝來的汽車,她想跑,但兩條腿像有千斤重般的抬不起來。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關陸在千鈞一發之際用身體撞開嚇呆了的朱拾夜,而車子狠狠地撞上他高大的身軀,他被高高的拋起,然後重重的落下。
瘋狂的雪莉在看見關陸奮不顧身的衝向車前時,踩了緊急煞車,但由於車速過快,還是撞上了關陸,然後車子也開始打滑,在柏油路麵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翻覆打轉了好幾圈,地麵散滿了碎玻璃。
朱拾夜目睹一切發生,她茫然的看著躺在地麵上的關陸。
她緩緩的站起身,扭傷的腳使她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但她卻感覺不到痛,因為她已喪失了任何知覺,隻看得到躺在血泊裏的關陸。
她忽然腳軟的跪在他身邊,關陸鮮紅的血染上她的白色運動衣褲,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怵目驚心。
關陸並沒有失去意識,但這讓他更痛苦,他感覺得到生命力正在悄悄的流逝,他勉強的睜開眼,看到朱拾夜蒼白無血色的臉,她的眼神好茫然、好無措。
他想說些話要她不要擔心,但他一使力,鹹鹹的液體就開始由他的嘴裏不斷湧出,他已不痛了,隻覺得冷。
朱拾夜見他嘴裏湧出血,立刻伸出手按住他的嘴巴,像要阻止血繼續湧出般,但血從她的指縫裏流出,沾滿了她的手。
“不,不……”她喃喃的說著,雙手握住他和自己一樣冰冷的手,放在臉頰邊摩挲。
“不,陸大哥,別閉上眼睛。”見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她馬上驚懼的低喊。他必須看著她,他必須!
雖然小夜的聲音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似的,但關陸還是立即努力的撐開眼睛,但是他實在好累。
朱拾夜一見到關陸又睜開眼,含著淚扯開一個笑。
“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就知道。”她的淚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你說過我們會結婚、會生一堆丫頭的,你不會離開我的。”她靠在他耳畔輕語。
但關陸又緩緩的闔上眼睛了。
“不不!陸大哥,你別閉上眼,你看著我啊!你看著我啊!”她開始慌亂了,他的身體好冷,她想抱起他,讓他暖和一點,但她還沒開始動作,圍觀的人立刻拉起她。
“別動他,小姐。”捉住她的人這樣說。
不不!陸大哥隻是睡著了,他沒事的。
她想掙脫,但捉她的人捉得好緊,她掙不開,突然,她崩潰了,她又哭、又吼、又捶、又打,喊得聲嘶力竭。
“放開我、放開我!陸大哥,你醒醒呀!你說過我們會結婚,你會保護我一輩子的,你忘了嗎?你醒醒!陸大哥,你不可以丟下我,你不能丟下我……”她心碎的呐喊,奮力的想到他身旁。
“小姐,你冷靜一點,救護車馬上來了。”
但她聽不到了,她昏了過去。
朱拾夜幽幽轉醒,緩緩睜開眼,觸目皆是一片雪白,她有短暫的恍惚,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自己會往這裏?
她開始回想,驀地,關陸渾身是血的倒在血泊裏的畫麵閃進她腦子裏。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作夢,作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她腳剛觸地,一陣暈眩突然襲來,使她又坐回床上,等她覺得自己已可以站立時,她馬上站起並邁開步伐想走,但她才跨出一步,臂上立即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皺眉,看到臂上的點滴管子,毫不考慮的一把扯下。
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勁,既然是夢為何她會覺得痛呢?難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而是真的?
她忍住暈眩,踉蹌的打開房門,靠牆走了幾步她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