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狐狸精,賤女人,竟敢跟我搶未婚夫,我踹死你……”
朱拾夜還來不及睜開眼睛,腰側就結結實實的給踹了一腳,她疼得慘叫一聲,身子縮成蝦米狀。
她睜開眼睛,看到麵目猙獰的雪莉,但心裏已燃起的怒火燒起了她的鬥誌,她掙紮的站起身,但還未站直,又被雪莉一巴掌給摑的倒回地上,火辣辣的臉頰及刺痛的腰側讓她爬不起來了。
雪莉穿著高跟鞋的腳又要再度朝朱拾夜踹去,冷不防的卻被人給粗魯的推了一下,力道之大使她撞到堅硬的牆,她恨恨地看著臉色鐵青的盧俊傑。
“你瘋了嗎?”他咆哮。趕忙將縮成一團的朱拾夜抱起,走到房裏,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
看她緊咬下唇,強忍痛苦的樣子,他第一次有殺人的欲望。
跟著進房的雪莉,一見到他嗬護不舍的模樣,更是火上加油、怒火狂熾。
“哈!我瘋了?我是瘋了!有哪個女人見到自己的未婚夫跟個陌生女人牽手的躺在地上不會發瘋呀!”她用力的失聲叫嚷,憤怒扭曲了她原本美麗的臉。
“夠啦!”盧俊傑轉身麵對她,額上青筋暴跳,臉色鐵青的咆哮一聲。
他看了下又難過得縮起身子的朱拾夜一眼,大步的走向前將不斷掙紮的雪莉給拖出房間,並關上門。
他將她扔向沙發,她立刻跳起。
“你竟敢對我吼叫?你別忘了,要不是我,今天你還會好好的站在這裏嗎?你早就流血而死啦!”雪莉惡毒的說道,“你居然還敢利用我不在的時候將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帶回家,說!你們瞞著我偷偷來往多久啦?”
盧俊傑冰冷陰鷙的眼神直直的望著麵前潑婦般的女人,驀地發覺自己從不曾愛過她。多可笑,他一直以為他愛,實際上是雪莉一直告訴他他愛她的,從他失憶以來。
直到小夜出現,他對她有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讓他愛憐、疼惜,這是他對雪莉從未有過的情緒。
“我真不敢相信,這種粗俗膚淺的話,居然會是從一位自詡高貴優雅的女士口
中所講出來。”他冷冷的說道。
“粗俗?膚淺?”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我告訴你,”她指著關上的房門,“裏麵那個故作聖女樣的女人比我更粗俗、更膚淺,她是個最賤、最下流的臭婊子!最無恥卑鄙的狐狸精。——”
“啪!”一聲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驀地響起。
盧俊傑額上青筋暴跳,臉色鐵青的看著被他一個巴掌給打倒在地的雪莉。
“誰都不可以這樣說小夜,包括你,”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緊咬著的牙關裏擠出來。
雪莉甩開臉上的頭發,怨毒的目光射向他,“你敢打我?從小到大沒人敢碰我一根寒毛,你居然敢打我?!”她忽然起身撲向他,對他又捶又打又咬又踢的。“你居然打我?你這狗娘養的!我打死你、打死你……”她一掌揮向他。
盧俊傑眼明手快的將臉移向一旁,但還不夠快,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龐,又尖又利的指甲立刻在他臉上留下了四道深長的血痕。
他怒吼了一聲,使勁的把她推向沙發,伸手摸摸刺痛的臉頰,鮮血印上他的手指。
雪莉看到自己的傑作,腦子似乎清明了些,她不再尖叫、不再辱罵,隻是坐在那邊有些茫然、有些可憐的看著他,然後她站起身,巍巍顫顫的走向他,神情有些後悔、無措、迷亂,她對他伸出手,而盧俊傑立刻反射性的向後退了一大步,警戒的看著她。
他的動作似乎讓她有些受傷,她又黯然的垂下手。
見她似乎有些軟化的跡象,他歎了口氣,“雪莉,你先回去吧,我實在已經沒心情陪你了。”他說。他一心一意掛念著剛被她踹了一腳的朱拾夜,不知現在怎樣了!他沒敢讓心裏的焦慮顯現在外,怕又激起雪莉好不容易才稍稍平複的情緒。
雪莉抬起滿眶的淚水無言的看著他,半晌後,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大門。
盧俊傑有些擔憂的看著她落寞的身影,但他沒多花心思在她身上,因為他更擔心房裏的朱拾夜。
***
已能坐著的朱拾夜,坐在床沿忍著痛將襯衫從牛仔褲裏拉出,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痛得齜牙咧嘴、冷汗直冒,因為她的傷正巧傷在牛仔褲的上麵一點點。
好不容易將櫬杉拉出,她的腰側已經紅腫了一大片,她痛得咒罵不已,看著淤血又黑青的腰,暗歎倒楣,這傷肯定又要讓她行動不便好幾天了,而且還不能讓老爹老媽和關顥知道,要不然他們肯定又會將她給看管得死死的,一想到這,她又不禁咒罵起來。
看到盧俊傑進來,她連忙將襯衫拉平,卻又不小心牽扯到傷部的肌肉,她疼得眼睛、鼻子全皺在一起了。
關好門的盧俊傑,一看到臉色發白的朱拾夜立刻焦急的蹲在她麵前。
“怎麼啦?很痛嗎?為什麼坐起來了呢?”他擔心的看著她。
朱拾夜搖搖頭,露出一個苦笑。
“我沒……”她發現了他臉頰上的四條血痕。“你的臉怎麼啦?”她驚叫,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怕弄痛他。
“我打了雪莉一巴掌,她回我四條血痕,很公平。”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他看了她一眼,“別一副冒火的樣子,雪莉的個性是太驕縱了些,但她畢竟是我的未婚妻,就像她說的,有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未婚夫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所以,嚴格說起來,是我們不對,但她出手打你又罵人,就變成她不對了,所以,大家都有錯,你就別氣了。”他理智的分析道。
“但她也不能弄傷你啊!”她根本聽不進他的話。
“我也打了她啦!”現在他仍對那一巴掌感到愧疚。
“可是——”朱拾夜仍想爭辯。
“我們別再吵了好不好?”他阻止她繼續發言,朱拾夜賭氣的別過臉。
盧俊傑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不覺好笑。
“讓我看看你的傷好嗎?”他好脾氣的問道。
她雖然仍在生著悶氣,但看在他還關心自己的份上,不情不願的拉起襯衫讓他看個清楚。
“天啊!”他倒抽口氣,立刻衝進浴室,不一會兒,端了盆熱水及一條幹毛巾進來,“躺下!”他沉著臉命令著。
“躺著更痛。”
“側躺。”
於是朱拾夜背對著他躺著。
盧俊傑將冒著氣的熱毛巾平鋪在她淤血烏青的腰側上。想不到平常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雪莉,居然狠得下心出這麼重的手,他憤怒的想。
朱拾夜回過頭看他,見他皺著眉頭,以為他的傷口在作怪。
“陸大哥,你去處理你的傷吧!我好多了。”她安慰著他,沒察覺自己又叫了他陸大哥。
盧俊傑不知是沒發覺還是已習慣了,居然也沒糾正她。
“一點傷死不了人的。”他說。
朱拾夜生氣了,一把扔掉覆在自己傷處的熱毛巾。
“那你也不用替我熱敷了,反正一點傷死不了人嘛!”她倔強的瞪著他看。
盧俊傑沒辦法。“好好,我去處理傷口,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又重新擰好熱毛巾放在她的腰上,隨後起身往浴室走去。
朱拾夜滿意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裏,經過這一番折騰,她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搖了幾下,又迷迷糊糊的醒了。
她揉揉眼睛,想翻身看清楚是誰攪了她的好眠,不料一隻大手製止了她的作。
“別亂動,慢慢來。”盧俊傑輕柔的幫她轉身,扶她坐直。
她的小臉猶有睡意的看著他,問道:“幾點啦?”
“快七點了。去洗把臉,好吃晚餐,想吃什麼?”他愛憐的看著她嬌憨的臉蛋。
一提到吃,朱拾夜的精神全來了,“我想吃比薩。”
剛由浴室擰了條濕毛巾出來的盧俊傑不同意的看了她一眼,將毛巾遞給她,“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不可以吃那種燥熱的食物,況且比薩熱量高營養成分低,標準的垃圾食物。”
埋在毛巾裏的臉哼了一聲,悶悶的傳了出來,但盧俊傑當作沒聽見。
“動作快點,我帶你去吃牛排。”
“牛排!”興奮的大叫。她第一次吃牛排是在她考上大學的那一晚,鎮長請她跟老爹老媽去吃了一頓牛排大餐,不過老爹老媽跟她都點豬排,因為他們不吃辛苦替他們耕作的牛,雖然是豬排,不過那美妙的滋味,她如今想來還會流口水。
“我不想吃牛排,”見他臉色沉了沉,她連忙往下說:“我想吃雞排。”
步出牛排館,朱拾夜快樂的摸著肚皮,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今晚的雞排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次。”她滿足的哈了聲。忘了自己是第一次吃雞排。
盧俊傑看她那模樣,不禁笑了開來,“喜歡吃的話下次再請你來吃,現在該送你回家了。”
她沒有異議,因為她答應關顥十點前回家。一上車,她立刻將車窗搖了下來,讓涼風灌進車裏,她不喜歡吹冷氣。
“你怎麼跟雪莉認識的?”她冷不防的提出這個問題。雖然她不喜歡雪莉,但為了了解他們之間的進展,她隻好暫時撇開自己的觀感。
盧俊傑看了她一眼,將車子拐了個彎。
“我在醫院醒來後,已經不記得任何事了,當時身邊隻有雪莉跟她父親程東,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認識了。”
“那你們又怎麼會變成未婚夫妻呢?”她急急的問,這是她最想知道的事。
“雪莉說的。”他淡然的回答。
“她說你就信?”
他扯扯嘴角,“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喪失記憶,記得嗎?我隻有選擇相信她。”他有些無可奈何的說。
他也曾經疑惑過,但就算他疑惑又能如何?兩個多月下來,雪莉的口才讓他的疑惑漸漸消失,當然,直到朱拾夜的出現,給他的感覺,才又重新燃起他心裏的疑惑。
***
“別淨說我,談談你的陸大哥吧!”他裝作輕鬆的說。他想聽聽她的陸大哥有多好,能讓她如此念念不忘,癡情到將自己當成他,他心裏泛起一股酸味,看著她變得朦朧的臉,心裏更酸了。
“我一直有個感覺,我總覺得我們前世一定就是一對戀人,那感覺很強烈,所以當阿顥告訴我他所搭的飛機失事時,我崩潰了,我甚至悲慟的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她看了他發白的臉一眼,笑了笑,“幸好我沒做那件蠢事。”她想起羅修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