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朱拾夜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又不死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臭關陸、死關陸,竟然連追也懶得追,她訕訕的踢著小石子,用力的將它踢飛出去,小石子正中路邊的一輛閃閃發亮的黑色賓士,使得車子的警報聲大作,心情已娙很鬱卒的朱拾夜,被攪得更煩了。

吵吵吵!真希望你這台爛車的輪胎爆掉!她才惡毒的咒完,就聽到砰砰砰砰四聲爆胎聲。

她嚇了一跳。瞠目結舌的瞪視著閃閃發亮的黑色賓士,不可能,不可能是自己的詛咒應驗,她的“能力”沒那麼大,不可能是她做的!

她呆愣愣的站在車子旁,下意識小碎步的往後移動,但四周的人愈圍愈多,使得她的動作變得困難,眾位閑人對著這輛閃亮卻四輪全爆的賓士指指點點,雜聲討論著。

“一定是有人看這車不順眼,才會作怪將輪子爆掉。”有人肯定的說。

“不不,我想可能是車主將輪胎氣喂得大飽,輪子承受不了壓力所以才會爆掉。”這人是從科學的角度來發言的。

“我看呀!一定是老天爺給的懲罰,沒事買這麼大的車幹麼?炫耀啊!”她又聽到一個女人失聲酸溜的說道。

“別吵別吵!”一個男人粗聲喝止。“不管怎樣,光這四個輪子,就夠車主花一筆錢修的了。”他幸災樂禍的說。

“我想一定是……”

大家議論紛紛著,顯然是生活太無聊了,單純的一個爆胎事件就足夠讓人討論上個把月。

朱拾夜紛亂的腦子裏,如今隻容得下“花一大筆錢”,不,不是她做的,她沒有那麼厲害,她開始覺得害怕了,於是擠開人群,她想悄悄的溜走。

“大家圍著我的車幹麼?”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朱拾夜的頭頂上方響起。

好耳熟的聲音,朱拾夜疑惑的想,但不可能呀!她的親朋好友全在高雄,而台北她也隻認識狊關陸而已。

一想到關陸,她就忍不住在心裏裏將他罵了十八遍,都是他,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陷入這種困境。

看著圍在四周的人群快速散去,每個人好像都非常驚慌畏懼的樣子,朱拾夜更不解了,她轉過身,觸目就是一片黑,她開始有著不好的預感,視線慢慢往上移。

一個戴墨鏡的黑臉!她立刻跳離三步遠。

天啊!難不成今天是黑色星期五?!為什麼所有倒楣的事全選在這一天發生呢?

天啊!

“這輛賓士是你的?”她看著笑逐顏開的羅修默,戒慎小心的問。顯然他也認出她來了。

“是呀!”他說,笑意更深了。

“你確定?”朱拾夜又問了一遍。

“小姐,我沒患失憶症,哪台車是我的,哪台車不是我的,我還分辨得出來。”

“可是我明明記得你的車是紅色的保時捷啊!”她已經快要尖叫了。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的預言真是太準了,跟你相遇的第二天,它就被偷走了,我很肯定接下來一定是被賣、分屍了。”他重複她當時的話,嘲弄的說。

朱拾夜快哭了,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會有這種能力,我沒有!她在心裏恐懼的呐喊。

她不正常了!

“很抱歉!”她澀澀的喉裏隻能擠出這句話。顫抖的語音還飄蕩在空氣中,她便急促的繞過他疾步離開。這太荒謬了,對,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她不斷的說服自己。

羅修默三兩步就追上了她,驚訝的見到她滿臉驚懼的淚水。

“嘿!就當作它受不了我這主人,自己長腿跑了不就得了,別難過!”他逗著她。看到她哭比任何事都讓他難受。

朱拾夜抬頭看羅修默,沒想到他居然還會安慰她,他不是該恨她的嗎?她困惑的盯著他看,可他臉上還是那抹溫柔的笑。

“對不起!我失態了。”她用手背胡亂的抹著頰上的淚,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羅修默不答話,隻是默默的掏出條黑色的手巾,輕輕擦幹她的淚。

朱拾夜著了魔似的任他揩拭,強烈但莫名的親切感,占滿她的心頭,讓她覺得溫馨及心安。

“一起吃午飯吧!好嗎?”他看看腕上的表,誠懇的邀請。

朱拾夜隻猶豫了兩秒,就答應了,她想腦子混沌沌的,也許吃過飯後會清醒些。

他們挑了一家清靜舒適的小餐廳,她點了海鮮盅,羅修默則點了牛肉燴飯。

“你難道吃飯時也戴著墨鏡嗎?”等服務生走後,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哦!我忘了。”他摘下眼鏡放在古意盎然的桌麵上。

朱拾夜發現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漫畫裏的男主角般的迷人,也由於他的眼睛更凸顯了他出色的五官,他真的很帥,時下偶像那種漂亮的帥,但他身後的那束小辮子與他黝黑的膚色,卻又增添了些邪氣。

當她告訴他自己的想法時,他哈哈大笑。

“我可不是那種乖乖站著受人擺布的人,要我過那種人前一種麵貌,人後又一種麵貌的生活……有可能,等我精神分裂後。”他調皮的說,這下換成朱拾夜哈哈大笑。

“你沒打電話給我,為什麼?”羅修默忽而正經的問。

笑不可抑的朱拾夜一時之間沒搞懂他的話,當她搞清楚後,卻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難不成跟他說打了,隻是你那冷冰冰的職員嚇得我不敢跟你要修理費了?雖然電話是阿顥打的,但他被嚇到總是事實。

不成,她還不至於壞心的想害一個人失業,雖然她不以為他會為了她的一句話而開除自己的職員。

“忘了,反正也隻是小錢嘛!”她打著哈哈,比起他所受的損失,她的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畢竟他丟了一部車子,而她隻不過是掉了塊小綿羊的前車蓋。

“是嗎?”他淡淡的說。

朱拾夜不想繼續在這件不愉快的事件上打轉。

“你怎麼會來台北?”她換了個話題。

羅修默擺擺手。

“沒辦法,開會,兩地跑是常有的事。”

又是開會!朱拾夜不舒服的想。

這時服務生端來熱騰騰香噴噴的海鮮盅及牛肉燴飯,望著眼前的美食,她猛吞口水。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芳名?”

“我沒告訴過你嗎?”見他搖頭地道,“我姓朱,叫拾夜,拾塊錢的拾,夜晚的夜。”

羅修默聽了她的比喻不禁粲然一笑,“拾塊錢的拾,你的名字可真特殊。”

“沒辦法,我最敬愛的人取的。”朱拾夜頗為無奈的說,並不是她不喜歡老爹為她取的名字,畢竟這可是他老人家想了三天三夜才想出來的“恩名”,可是拾夜拾夜,稍稍敏感的人就會聯想到棄嬰這字眼,然後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她,她不喜歡。

“你要在台北待多久?”她問,“明天開完會就回南部,怎麼,想家?如果想回去找可以順路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