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人指路斬大江(1 / 2)

秦軒與王重樓一同盤膝坐在庭院廊中,緩緩訴說那場雪中廝殺每一個細節。如果出刀不夠果決,刀速過於求快而餘力不足,或者應對不當浪費了丁點兒氣力,都要被王重樓拿刀背狠狠一陣敲打,教訓後才附帶幾句簡明扼要點評,王重樓終究是用刀用到極致的高手,幾句簡略點評便令秦軒眼界豁然開朗。秦軒不要那上乘口訣,王重樓也不主動抖露出壓箱本領,一老一小就跟相互猜謎一般,就比誰的耐性更佳。

王重樓道:“你小子現在瘋了一般練劍,真要憑一己之力出為老燕王報仇嗎?你做了燕王勵精圖治幾年,向江湖高手重金懸賞道德宗宗主頭顱,在一路打到北漠王都豈不更輕鬆,以你妹妹對你的感情,這王位他豈會與你爭,這不比你自己練刀要輕鬆許多。

秦軒低聲說:“有些事終究要自己去做,交給別人豈不變味了。“

“這涼地都喊你徐草包,冤枉!”王重樓一手拍大腿,一手拍在世子殿下肩膀上,後者差點前撲倒地,一個搖晃才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秦軒自嘲道:“老爺爺你眼光真是一般,比刀法差了十萬八千裏。”

現在山下局勢不穩,玉兒的二叔岐王對王位暗中窺視,手中又掌握者燕京衛戍兵馬大權,憑你的個性恐怕不久就會把我趕下山去去保護玉兒吧!王重樓道

秦軒將手放在長刀放在刀鞘上,苦笑道:“還能怎樣,先去閣內找本速成的內功心法,然後聽天由命。實在不行,便把亂七八糟的各派武學都囫圇吞棗死記硬背了,以後臨陣對敵,總能占到點小便宜。我的根骨應該相當一般,不太可能像老爺爺這般一力降十會。若再不使點登不上台麵的小伎倆,何時才能去那北漠。

有一句話恐怕王重樓也沒聽到“又何時能去那顧家劍廬哪”

徐鳳年緩緩起身,明日還要早起。

果如王重樓所料,擔心玉兒的秦軒並沒讓王重樓在山上再呆太久,便命令王重樓下山去保護玉兒。

不過臨走之前王重樓說要介紹鶴鳴山掌教田玉華當秦軒第二個便宜師傅。

秦軒沒有拒絕,田玉華是盛名已久的天下有數高手,能見識見識沾點道家仙氣總是好事。

這一年,徐鳳年於暮色中再入鶴鳴山光明頂。

在世子結廬而居的草亭旁兩位白發老人負手而立,其中一位旁邊跟了一位小道士。

雖說秦軒來鶴鳴山日子僅有半年,可對這位掌教身邊的跟屁蟲小道士倒印象極深,再說一大堆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道士喊這小道士師叔,想不令人印象不深都難。小道士名叫洪洗象,據說田掌教下山三年隻為請小道士上山。請上山後不已師徒相稱,反而以師兄弟相稱。令門中年歲大的道士們苦笑無言。

兩位老人一人自然是那器彩韶澈的老供奉王重樓,還有一位老道鶴發童顏,身材極其魁梧,並不比王重樓絲毫遜色,這樣的體格在道門中實在罕見。自然便是見過一麵的鶴鳴掌教田玉華。

見到提刀的徐鳳年,兩位老人都沒客套寒暄。

三人在離白象池不遠處的懸仙棺止步,隻有一棟小茅屋,看來就是世子殿下的住所,紮了一圈青竹籬笆,屋前擺放了一副桌椅,秦軒和老道士坐下後,洪洗象主動去屋內拿了套簡陋茶具,蹲在一旁煮茶。

身份無需猜測的老道士慈眉善目,微笑道:“天下劍法分站劍,走劍和坐劍,難度遞增,最終成就的高度卻說不準。我們武當素來不推薦那枯坐的坐劍法,有違天道,站劍和走劍兩道卻還有些心得,不知道世子殿下是要學站劍還是走劍?”

秦軒平淡道:“我來練刀。”

煮茶的洪洗象翻了個白眼。

老道士和氣道:“劍術刀法,殊途同歸,皆是追尋一人當百的手戰之道。像那位鄧太阿,隻是拎了一枝桃花,說劍亦可,說刀也亦可。”

秦軒不想浪費時間,與老道士論道,實在是無趣。於是問道:“站劍走劍有何區別?”

老道士笑嗬嗬道:“站劍簡單來說就是出劍停劍較多,劍勢較為迅猛,如冬雷轟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走劍重行走,連綿不絕,如夏雨磅礴,潑墨一般。世子殿下若是喜歡站劍,山上有幾套小有名氣的劍法,配合鶴鳴獨門心法《摘元訣》,相互裨益。若是更青睞走劍,也無妨,玉珠峰有一本《綠水亭甲子習劍錄》,其言精微妙契,深得劍術精髓。”

徐鳳年思索片刻,問道:“田掌教所謂坐劍,是什麼”

老道士為難道:“這枯坐法是吳家劍塚的家傳,外人不得而知。”

年輕師叔祖給兩人各自遞了一杯茶,茶是山上野茶,水是泉水。

徐鳳年喝了一口,笑道:“忘了恭喜田掌教出關。”

老道士笑著點了點頭。

洪洗象卻是悄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