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房子的主體,雖然是木質結構,但是他們定期消毒,噴灑殺蟲劑和石灰,除了偶爾有飛蛾蟑螂出沒,連老鼠都沒有一隻,忽然麵對四隻大蜈蚣,也不知道如何應。
他們拿著鐵鍬和長掃帚,嚴陣以待地在門口,不敢貿然上前。
這玩意毒性雖然還不至於會輕易讓人喪命,但被咬了也著實很麻煩。
如果隻有一條,那倒也好辦,幾個人小心點圍堵,解決掉不是什麼問題。但麵前是四條,防得了一條兩條,難防三條四條。
而且這種毒蟲還不能嚇走趕走了事,隻能滅掉,以防躲在暗處又冒出來,讓別人中招。
僵持中,齊臨大致是聽到動靜,從房內出來,問嚴嘉:“怎麼了?”
嚴嘉轉過身,跟剛剛的女孩一樣,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有蜈蚣,你小聲點。”
齊臨穿著拖鞋,輕手輕腳走過來,站在四人身後,憑著人高馬大的優勢,望向屋內,不以為然地聳肩,小聲咕噥:“我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呢!”
說完他轉身回到屋子裏,從自己拿碩大的登山包裏,拿出一小袋粉末狀的東西,又走出來,以不驚擾蜈蚣的聲音道:“你們讓開點,我撒點藥粉就可以了。”
嚴嘉不知他要作何,但也和旁邊三人,給他讓了個位置。
“你小心點!”見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去,嚴嘉忍不住小聲提醒。
齊臨沒有應她,隻稍稍走上前兩步,將手中的灰色粉末,到了一圈在木地板上。那本來一動不動的四條大蟲,忽然驚動一般,飛速轉頭爬過來。
門口的老板娘嚇得尖叫,蹭蹭直往後退。
“齊臨,你小心!”嚴嘉見那些蜈蚣爬過來,而齊臨還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也嚇得直叫喚。
不料,那四條蟲子,在爬到那堆粉末出,便減下速度,隻在原處蠕動,像是被黏住一般。
“好了,它們跑不動了!”齊臨得意地歎口氣,轉身對老板夫婦道,“你們用鐵鉗夾走就是。蜈蚣的生命力很強,最好用火燒死。”
那老板夫婦連忙道謝,又手忙腳亂地去找鐵鉗,等到清理完現場,已經是二十分鍾以後。
這樣一鬧,那間房子暫時肯定不好住人。偏偏客棧的房間已經滿員,老板又是賠錢又是道歉,可時間已晚,女孩獨身一人,再去找旅館,想來不現實。
嚴嘉正好被那幾條蜈蚣,弄得渾身不自在,便熱心地讓女孩跟她住一間房。
算是皆大歡喜。
兩人年齡相仿,倒是很容易熟絡。
女孩名叫石瓔瓔,是一名大四在讀的學生,跟嚴嘉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外公外婆是這邊的苗人,不過去世多年,這邊早就沒有親人。她因為臨近畢業課程很少,此番算是來度假。
石瓔瓔漱洗完畢,從浴室出來:“想不到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情,老板來給我送開水,一開門就看到幾條蜈蚣從地板縫裏爬出來,真是嚇死我了!”
嚴嘉也是心有餘悸:“是啊!老板說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一下來四條,估計他們明天要將這客棧撒上一圈藥了。”
石瓔瓔點頭:“對了,剛剛那位先生是跟你一起的?可我看你們不住在一間房,應該不是情侶。是朋友?還是兄妹?”
“朋友。”
“他那藥粉是什麼東西?竟然那麼管用!”
嚴嘉搖頭笑:“我也不知道,反正有用就是。”
寂靜的夜色中,沱江邊上的小客棧內,兩個女孩,躺在同一張大床上,安然入睡。黑暗的屋內,牆上地麵上屋頂上,隱隱約約湧上一層黑壓壓的東西,但片刻之後,又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