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此話可是當真?”
“哼!依屬下看……不過是信口開河,天花亂墜罷了!”
跟在溫孤雪身邊的侍從眸光輕爍,一閃而過希冀之色,然而片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千百次失望之下的絕望,以及對慕容長歡輕率出言的憤怒!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過,一次又一次的無可奈何,幾乎已經沒有人再懷抱什麼期待了,甚至就連溫孤雪都已經習慣了這樣在輪椅上坐一輩子。
但是,溫孤雪不說,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像他那樣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殘疾?怎麼可能不對恢複雙腿的行走能力懷抱期許?若非如此,他也不會一開口就說出這樣的話。
盡管他剛才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早已看淡,可正是因為心有所思,才會耿耿於懷……不是嗎?
無數次的希望點燃,又無數次的失落心傷,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如果慕容長歡隻是為了嘩眾取寵而說出那兩個,那就實在是太可恨了!
聽出下屬的語氣中動了怒,溫孤雪不由抬手攔了一下。
“天陽,不得無禮。”
坦白而言,方才聽到慕容長歡那樣回話,他的心頭確實一閃而過悸動,但也不至於迫切到病急亂投醫,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
更何況,時間久了,失望多了……他的心早已趨向於麻木,唯有一絲不甘在牽動心扉。
隻要不去碰觸,就不會染得鮮血淋漓。
“可是——”
侍衛橫眉冷對,刮了慕容長歡一記眼刀,麵上的表情酷冷陰沉,並不友善。
“這位公子隻是說了‘能治’,而不是‘能治好’……你便嘲諷她‘信口開河’、‘天花亂墜’,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聽得溫孤雪這樣說,天陽縱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垂首致歉。
“在下魯莽,望公子恕罪!”
“不不不!”慕容長歡擺擺手,立刻補充道,“你不用跟本公子道歉,因為你理解得沒有錯,本公子說的就是‘能治好’的意思……”
聞言,天陽喉間一哽,目眥欲裂!
“你!”
這一回,就連溫孤雪的麵龐上都染了幾分奇異之色,反問道。
“你說得這樣信誓旦旦,就不怕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慕容長歡搖了搖扇子,不以為然。
“世子殿下剛剛還說相信本公子,怎麼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又不信了?”
“不是本世子不想相信,實在是……公子這話答應得太過草率了。醫者之道,重在‘望聞問切’這四個字,可是公子一來未曾把脈,二來沒有詢問,甚至連本世子的病情都未曾探察,就一錘定音,說你能治好本世子的沉屙舊疾,這忽悠人……也不是這麼忽悠的吧?至少也應該裝裝樣子,做得像一點……”
“噢!”
慕容長歡恍然大悟。
“還要裝樣子啊?那來吧!先從把脈開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