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溫孤雪和白牡丹朝這邊走過來,原本吵吵嚷嚷的聲音頓時消匿了下去,眾人自覺地往兩邊退了開,讓出了一條路。
百裏輕裘半倚半躺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著,手裏端著一杯酒,輕輕地搖了兩下,沒有要喝的意思,也沒有放下的意思。
便是看見了白牡丹,亦是一副懶散的模樣。
似乎並不覺得有多麼的歡喜,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興奮和殷勤,甚至連揚手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反而是白牡丹率先開了口。
“許久不見,坊主別來無恙。”
“是啊,許久不見……”百裏輕裘扯了扯嘴角,連眼尾都在笑,“牡丹姑娘似乎變得更漂亮了!”
白牡丹跟著揚起一抹淺笑,卻是不帶任何的諂媚意味,如同老友敘舊般,全然不像先前的那些美姬……沒有逢迎,沒有討好,沒有敬畏,也沒有忌憚。
“坊主過獎了,這位是——”
一邊說,白牡丹便就轉過身指向慕容長歡,順便將話頭轉到了她的身上。
不等百裏輕裘開口介紹,慕容長歡就“唰”的一下打開了折扇,十分招搖地將扇麵上的一排字特地展現在了白牡丹和溫孤雪的麵前。
“天下第一神醫?”溫孤雪淺笑若雲,看似溫和,實則也沒有多少嘴德,“是……自封的麼?”
聽出了他話裏的挑釁,慕容長歡不以為意,隻揚起眉梢回了一句。
“是不是自封……得看世子殿下才行。”
“哦?公子這話倒有些意思,你是神醫與否,同本世子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慕容長歡言之鑿鑿,擲地有聲,笑著道,“殿下覺得本公子是神醫,那本公子便是神醫,殿下覺得本公子不是,那本公子便不是!”
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溫孤雪麵上笑意更甚,緩緩滾著輪椅行到了慕容長歡麵前的桌子邊,爾後抬起手,輕攏袖子,將手腕放在了桌麵上。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公子這樣說,本世子不妨相信一回,隻是不知道……本世子這病,是否還能醫治?”
一聽溫孤雪這樣問,慕容長歡就知道這丫是來“踢館”的!
他所謂的“病”,毫無疑問,指的是他的腿疾。
這麼多年了,烈王府遍尋天下名醫,都沒能治好他的這雙腿,眾人皆歎天妒英才,溫孤世子睿智明達,一表人才,卻偏偏殘疾在身,叫人惋惜不已。
九州名醫尚且對他的腿疾束手無策,僅憑她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顯然是不被看好的,別說溫孤雪,就算是在場的所有人,也沒一個認為慕容長歡會有這樣的本事醫好他的腿,甚至連百裏輕裘都覺得慕容長歡這一回踢到了鐵板,怕是要吃上苦頭了!
上下打量了溫孤雪兩眼,慕容長歡卻是沒有伸手去把他的脈象,而是胸有成竹地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能治。”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就連白牡丹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態,隻不過……在訝異之餘,還有七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