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尤氏聽了心情激蕩,哈哈大笑,開口說道:“婉兒說得好,人生能有幾回醉,莫使金樽空對月。嫣然妹妹若是想喝酒,倒可任意妄喝,等下醉倒了,大不了哥哥背你進房,若是我你兄妹倆人喝一個,卻是喝名不楊。”
那小二早就打開酒壇,每人斟了一大碗。
女媧兒聽得薑尤氏說話,惋然一笑,悅聲說道:“尤兒哥哥不會喝酒,有嫣然姐姐相助,我公孫玉兒哥哥也不會喝酒,我也來湊個數,我公孫玉兒哥從來也沒見他喝過酒,但不見得就會喝不過尤兒哥。
我看你們男人跟男人喝,我們女孩子跟女孩子喝。現在我們大家—起喝,來!來!來!我先敬大哥和大姐一碗,恭喜我們大家都多了一位好兄弟和姐妹。”說完,端起一大碗酒,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公孫玄玉聽得大哥剛才—說,也是哈哈一笑,說道:“大哥!這喝酒的事我倆都是門外漢,今天大家多了一位好兄弟,不喝也得喝,來!我先敬大哥一碗。”說完端起一碗酒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喝完連連哈著氣說:“好酒!好酒!”
薑尤氏見他倆竟然喝得這麼爽快,也不甘示弱,哈哈大笑,朗聲說道:“賢弟和靈兒妹妹喝得這麼爽快,我不喝也不好意思。”端起碗來,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喝個底朝天。
那雍狐夢嫣然發一聲吼!也端起一大碗酒,對公孫玄玉和大家說道:“公孫玉兒哥哥,靈兒妹妹!婉兒妹妹,我今天多了一位您這樣的好哥哥,和倆位好妹妹,心裏好高興,我敬哥哥和這倆位妹妹一碗!”說完,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碗酒喝得幹幹淨淨。
倆女孩子都不示弱,靈兒、婉兒和嫣然叁人此時對幹正酣。
公孫玄玉和薑尤氏又各喝了兩碗,往凳子上一坐,就再也起不來了。留下靈兒婉兒和嫣然,叁人你一碗,我一碗,直喝得個海枯石幹碗見底。
幾人正喝得興起,公孫玄玉醉眼朦朧,忽然覺得內急,踉踉蹌蹌站起來,無意之中朝窗外看去,隻見窗外街道上那清晨看到的那駕雙鹿香車,自流黃酆氏國族城大道轉來醉仙樓,拐進馬廄去了。
一會兒,自樓梯口上來倆位姑娘,身著果綠色衣衫,身材窈窕,背上披一件墨綠色披風,內裏襯底卻是大紅底色,長及腳踝兒,背心之中卻繡個金色的靈鷲,栩栩如生。倆女行色詭異,氣焰囂張。
頭上雲髻高挽,一根雪亮的銀簪插在發髻裏,尾端垂下一塊翠綠的翡翠,分外顯的耀目,麵容白哲如雪,倆姑娘—般兒扮相。背插一尊寶劍,巾幗丈夫,英姿颯爽。
那兩位女孩自樓梯口上來,在公孫玄玉鄰桌坐下,喚過小二,交待一番,過一會兒,有人送過碗盞諸俱,那跑堂的將一盤牛肉、一盤羊肉、一盤炒得光亮的時鮮小菜,和一壇“酆氏醉”佳釀,放在桌上。倆女孩坐下來,斟了三大碗酒,三套杯筷碗盞,擺在桌上,似是等待一個人。
也隻刻來鍾時辰,隻聽到樓梯傳來極輕的腳步聲,似呼其中夾著點擊樓梯木板的聲音,朦朧中的公孫玄玉,似感覺來一扶杖之人。瞬時,隻見樓梯口一白發蒼蒼的婆婆,自樓梯上由低而高,慢慢的銀絲呈現在眾人眼前,手上柱根拐杖,老態龍鍾的走來,走一步喘一口氣,似已垂暮之年。
那婆婆至那兩女孩備好的酒菜桌邊坐下,倆女孩趕忙站起行抱拳行禮,剛張口說話,婆婆一打手勢,張開的嘴唇立止。三人一同坐下來喝酒,倆女孩兒慢慢喝著,漸漸麵上隱現桃紅,本來嬌綃兒麵容,此時越發好看。
婆婆坐下來那酒一碗接一碗的喝,大約喝了五六碗,麵上卻沒一點兒紅潤之色,看似跟剛上樓來時沒甚麼分別。公孫玉兒越發奇怪,這酒一下喉嚨,肚中便似烈火般燃燒,這婆婆如此般喝下去,渾似與喝開水一般沒事兒。
公孫玄玉坐在靠窗口的位置,正看鄰桌那婆婆喝酒,忽然聽得一聲鷲鳴,來自高空。公孫玄玉心道:“剛進城時,好似也聽得兩聲鷲鳴,此時又聽得,這鷲還飛到這府城來了不成。”正思想之間,猛聽得翅膀撥風之聲,忙自窗口往外麵天空之中看去,隻見籃色的天空,稍遠有幾朵靜寂的白雲,靈鷲蹤影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