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鬼,隻是一個躲避暴風而的旅人。”夏儂聳肩道。“你倒是比較像鬼,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一具發臭的屍體。”這實在不能怪她,瞧他一頭亂發、一臉胡碴,身上更是又髒又臭,他現在的外表,簡直比那些陸橋下、公園中、暗巷裏的流浪漢更糟!
他是發臭的屍體?!
不敢相信的皺皺鼻子,他知道自己真的有點臭,不過,誰能在被綁架,並塞在一個發臭的箱子裏數天之後,還能光鮮亮麗的?更何況…
他皺起眉頭,全身都非常的不舒服,更何況那些綁匪根本是將他放著不管,他身上不隻有箱子的腥臭味,還有人類身體消化循環自然會排出體外的——穢物。
他根本沒資格批評她的外表,因為他自己更可怕。
該死!他迫切需要洗個澡!
“你呢?又為什麼在這裏?聽你的口音,不像美國人。”
杜克審視著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提出疑問。
“為什麼一個女人會單獨在這種地方旅行?”
“你懷疑我,我也不相信你。”夏依不著痕跡的摸摸藏在小腿的槍,確定它還在原位後,不再看他,開始打理自己。
杜克望著她好一會兒,默默的看著她在壁爐裏生火,然後清理出一塊地方,從背包拿出一大堆東西,開始準備晚餐。
咕嚕嚕……
一陣肚鳴,杜克有生以來頭一次紅了臉,不過這不能怪他,他不知道自己被綁了幾天,而顯然的,這幾天他根本滴水未沾,能站著已經很厲害了。
夏儂聽到了他肚子的叫聲,微微一笑。
“我爸媽是探險家,這個小木屋是我爸爸以前建造的。”她突然說。
杜克訝異的望著她,看到她表示友善的微笑,好一會兒後似乎決定收起懷疑。
“我來自英國。””英國?!真是令人驚訝,我想這裏應該不是觀光路線。”
“如果我有選擇,相信我,我不會到這裏來的。”
杜克自嘲。
“你是說——”夏儂蹙眉,他不是那個意思吧?
“看到那個箱子了沒?”杜克指指之前絆倒夏儂的箱子。
“嗯哼!很難忘記。”夏儂點頭,她的後腦勺因為撞上箱子的邊緣,現在可能腫了一個包包。
杜克聳肩。“我就是被裝在裏頭,從英國被送到這裏的。”
“偷渡?”夏儂輕問。
“當然不是,女土,偷渡也是自願的,而我,是被迫的。”
“你的意思是……你被綁架?!”
“沒錯,女士,正確的說,我是被綁到這裏準備殺害的。所以請原諒我先前不禮貌的懷疑,畢竟對一個遭到綁架的人來說,難免草木皆兵。”杜克恢複成彬彬有禮的紳土,縱使一身狼狽,他高貴的氣質依然顯露無遺。
夏儂揚眉,非常訝異的望著他。“從英國綁到這裏?!
“我想是的。”
“哇嗚!這歹徒還真是大費周章呢!難道英國沒有可以殺人的地方嗎?”從英國到美國,還更是千裏迢迢,而且,歹徒又是如何不引人注童的運送這具“棺材”的?
“也許歹徒是想要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吧!”
“歹徒呢?”
“走了。我想我很幸運,這兩名歹徒隻是受雇於人,不過他們並不想殺人,於是就放我自己在這裏自生自滅。”
“嗯,你的確很幸運。”夏儂讚成,“你如果死在這裏,我想很難被發現。”
“可是你出現了,不是嗎?”
“哦,這倒也是。”夏儂一頓。
“你不會正好有大哥大吧?”
“真巧,我的確有,不過別指望這種山區能夠收得到訊號。”夏依從背包裏搜括出大哥大,如她所料,連服務係統都沒有。
杜克眼裏有濃濃的失望,不過他馬上振作起來。
“從這裏到城鎮有多遠?”
“你是指……走路’”
“喔,我當然希望碰上某位好心的人士能讓我搭個便車,你認為這種機率大不大?”
“哦,至少比中樂透的機率大多了。”
“那真是值得安慰,不是嗎?”
“我有車,不過我想必須等到這個暴風雨過去。”
“當然,那真是太感謝你了。”
“喔!拜托,請你講話不要這麼……別扭,行嗎?”夏儂有點受不了的翻了白白眼。
別扭?他說話別扭?他還以為他是禮貌呢!
“好吧!那麼……哦,我該如何稱呼你?”
“我叫夏儂,夏儂·古德曼。”
夏依·古德曼?
杜克眼底閃過一抹訝色。為什麼他感覺這個姓氏有點熟悉?不不!不隻姓氏,這個名字同樣也讓他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杜克的眼光停留在夏儂臉上仔細的審視著她,企圖從那滿是汙泥的臉上找出一絲熟悉。
“怎麼了?”夏儂疑惑的蹙眉,他專注的眼神就像兩道火苗,讓她覺得怪異極了。
“沒事。”杜克搖頭,想從那張被汙泥覆蓋的臉瞧出些許端倪實在是太強人所難,“我是杜克,杜克·蒙迪爾。”
“杜克?嗬!我該稱呼你公爵大人嗎?”夏儂調佩。杜克——Duke,意指公爵。她原是認為他是英國人,縱使一身狼狽、惡臭難聞,說起話來卻依然一副紳士模樣,才這麼開玩笑的。
誰知,杜克倏地沉下臉,冷冷的蹬著她。“你到底是誰?”
夏儂訝異的望著他,搞不懂這家夥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有什麼不對嗎?”夏儂一頭霧水,她是不是該離他遠一點?畢竟他是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哪!縱使她心裏覺得他並不像壞人,但是這隻是不切實際的第六感,做不得準的。
“為什麼你知道我是公爵?”杜克冷聲問。她跟歹徒是一夥的?是不是他們改變主意打算回頭殺他,卻發現他醒了,所以才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再伺機而動?
“你自己說你叫杜克的,不是嗎?”夏儂疑問。他明明自我介紹了,還問她為什麼知道他是杜克?這家夥是不是腦子有點問距啊?或者,他有被害妄想症?
連被綁架的事都隻是他的妄想,事實上他隻不過是一個精神異常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