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覺到四周的空間非常狹小,如果他的觸感沒有發生障礙,他應該是被裝在一個長方形的木箱裏。
他暫居的地方,該不會是——棺材吧?
這種情形,很顯然的,他是被綁架了!
不過,歹徒是如何辦到的?他根本一點印象都啊!他想起來了,他一上車就覺得突然很想睡覺,之後的記憶就一片空白。
是西莉雅倒的那杯咖啡?!
難道西莉雅的反常,是有目的的,而他竟然大意的沒有警覺?!
如果真是她,那她的同夥是誰?他不相信像西莉雅自己一個就能將他綁走。
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綁走,可見一定是熟人所為,至於誰有可能,一時之間他竟也猜不出來。
他知道格倫恨他,尤其在他限製了他的經濟時,他可能更恨不得殺了他,但以他懦弱的個性和隻夠應付吃喝玩樂的智商,他不可能策劃出這宗綁架案。
至於貝拉,他親愛的繼母,一個軟弱的女人,隻會躲在自己的象牙塔裏當她的悲劇主角,不會有心神來理會他。
忠心耿耿的班,更加不可能背叛他,他隻希望班不會為了救他而做了什麼蠢事,以至於喪命!卡斯伯,哪個人敢傷到他一根毛發,卡斯伯會先和那個人拚命的。
索爾伯爵,他費盡心思製造了那顆“人魚的眼淚”,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沒有了他,他的任何企圖都無法實現。
剩下的就是布魯諾和包德溫了。
他相信布魯諾和包德溫有那個智商策劃這樁綁架案,但是他也相信,他們之間友情彌堅,不可能做這種事,更何況他們厭惡西莉雅,根本不可能和她聯手。
那麼,會是誰呢?西莉雅的同夥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為的是什麼,他們都失算了!
如果綁匪要的是贖金,就不該綁他,因為沒有人能為他付贖金,通常出錢的角色都是由他扮演的;如果綁匪要的是他死後的好處,那麼他們也要失望了。
他的遺囑早已經立好,如果他真的不幸英年早逝,那麼他的公司將會由布魯諾以及包德溫接手,他名下的動產也會交由他們共同監管,除了每個月固定的津貼之外,格倫和繼母不會多得到一英鎊,至於那些不能變賣的不動產和爵位,格掄要的話就讓他繼承吧!隻是恐怕他沒有能力維持下去。
車子一個緊急煞車停了下來,杜克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快點,幫我把箱子抬進去!”男人粗礫般的聲音響起。
美國腔?杜克蹙眉,難道他離開英國了?
箱子被拖出車子,在半空中搖晃,他們打算將他抬到哪裏?直接挖洞埋了嗎?
“該死,是不是要下雨了?!”男人突然低咒一聲。
“是今年的第一個暴風雨。”另一個人道。
“快一點,抬進小木屋裏。”
幸好是小木屋,不是直接挖洞。杜克在心裏咕噥著。
“這件貨物怎麼處置?”
“那個人說帶到荒郊野外之後就把他殺了。”
“他?”另一人驚喊。“你是說……裏麵是一個男人?而且你還要殺了他?!”
“我也是……”
“住口,裘迪,我還以為你隻是走走私,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連人都要殺?你讓我大失望了!”
啊!太好了,有人反對殺人呢!
“我也是不得已的啊!你知不知道這筆交易的價錢,足足有五十萬英鎊啊!你知不知道有了這筆錢,
我們就自由了,不用再看你姑姑和姑丈的臉色,我要風風光光的把你帶離他們家!”
不會吧?他的命竟然才價值五十萬英鎊?我說兄弟,你也未免太不識貨了!
“可……可是殺人…”
耶?好兄弟,你可別猶豫啊!殺人是不對的!
“安傑,就算我們不做,那些人也會找別人。”
這是歪理,是借口。
“不要!就算如此,殺人還是不對的,就算代價是五百萬,我們也不可以這麼做!”
對!堅持下去,安傑。
“安傑…”
“我求求你,裘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不要做這件事。”
啊!原來你們是戀人同誌啊!願上帝保佑你們。
“那—…現在怎麼辦?”
“我們不能冒險讓他看見,所以……就趁他還沒醒來…裘迪,你確定他是活著的嗎?”
“嗯,我確定,那人說他隻是被下藥,這幾天都一直對他打針。”
幾天?他已經被綁幾天了?!難怪他覺得全身酸痛!
“好.那我們就把箱子打開,替他鬆綁,然後就離開。”
“好吧!反正那個人也沒說要親自確認屍體。”
杜克靜靜的躺著,聽到橇開木箱的聲音,一道新鮮的冷空氣撲鼻而來,接著,縛住手腳的繩子被利刀割開。
他不敢妄動,因為他不確定如果裘迪和安傑發現他醒了,會不侖為了自保而真的殺了他。
“暴風雨快來了,我們走吧!現在他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是啊!真是謝謝你們了。
他聽到他們走出屋外,引擎發動,車子呼嘯而去的聲音。良久,四周一片寂靜,除了風聲之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看樣子,雨應該也快要下了。
動了動僵硬的四肢,扯掉嘴上和眼睛上的布條,刺目的光線讓他重新閉上眼,直到眼睛重新適應亮光之後,他才從箱子緩緩的爬出來。
手腳因幾天的綁縛而顯得僵硬不聽使喚,一個不慎,他整個人趴跌在地上,滾了幾圈。
“哈!重回大地的懷抱感覺真不錯,隻要不是被埋在土裏,不是嗎?杜克。”他躺在地上自嘲的說。
手腳暫時不聽使喚,他隻能靜靜的躺著,一隻老鼠從他身邊爬過去,他對那隻灰色的大老鼠眨眨眼。
“你好啊!鼠兄,很抱歉占了你的地盤,我希望不會太打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