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君寒驚訝地發現自己平常慣用的東西,皆原封不動地從她家移師來到這房裏。認命地歎了口氣,這隻代表一件事……她短期之內別想離開這裏了。
起身走至房門前,試探性地轉了下門把。沒鎖?她還以為任海會將她鎖在房裏呢!君寒慶幸地露出微笑,輕輕將門打開向外望去,意外地發現外麵竟然沒人,踮起腳尖輕聲地走出去,扶著欄杆彎腰探首環視客廳,隻見四下無人,連忙拉起裙角快速地跑下樓,就要往大門衝去,卻在前腳踩到一樓地板時,赫然發現敞開的大門竟多了個人影,嚇得她差點沒叫出聲來。
怒目瞪視著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君寒不甘心地想著,她明明見到沒人的,這家夥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才想到一半,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哇!”君寒這次可嚇得叫了出聲,猛一回身就見流雲對著她微笑。
“君寒姊,早啊!”
君寒一手按著心口,驚魂未定地望著她,嘴裏呆愣地回答:“呃……早。”
“我剛做好早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早餐?”她幾百年沒聽過這詞兒了。“現在幾點?”
“早上七點啊!”流雲對她好玩的問題回以甜笑。
七點!畢業後她從來沒起這麼早過,自從遇見他之後,她的作息都被打亂了!
隨著流雲走進飯廳,她仍舊對方才沒有逃跑成功感到有些耿耿於懷,但在見到桌上那特別豐盛,且樣樣都是她喜愛的食物時,霎時將那不愉快的情緒?到九霄雲外去。
君寒隨手拉了張椅子坐下,滿心喜悅地吃起早餐。“這都是你做的嗎?”她喝了口甜酒釀,對那其中古老的酸甜酒香滋味感到驚訝。
“嗯。”流雲含笑點點頭。
君寒滿臉佩服地吃著桌上食物,思緒莫名地想起任海。
“嗯……流雲,你為什麼要叫任海主子?”
“因為我們是主子的護衛啊!”流雲一臉的理所當然。
她聞言,茫然地眨了眨眼。“護衛?”這時代還有這種職稱啊,她說的應該是“保鏢”吧?
“對啊!護衛。我和長風是主子的護衛。”
“為什麼?”她知道他很特殊,但這個……
“什麼為什麼?”流雲有聽沒有懂地回問。
“他為什麼需要護衛?”心中湧起不安的感覺,事情好像漸漸脫離她所熟知的常軌。
“你不知道?”流雲停下整理廚房的動作,回身訝異地看著君寒。
她秀眉輕蹙。“我應該知道嗎?”
“當然應該!”長風不知何時來到飯廳門口冷冷地應道,冰寒的臉上像結了層霜似的。“你手上戴著鬼神令牌,本來就應該知道。”
這小子簡直就和任海那家夥一樣討厭!君寒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一定就是剛剛在大門擋住她去路的家夥。
流雲看出君寒的不悅,連忙嬌聲解釋道:“你手上戴的那煉牌是夜叉新娘才有權戴的,所以你應該知道才是。”
“這東西是他硬要我戴的,其他的事他沒說過。”君寒沒好氣地再吃了口甜酒釀,她湯匙才送到嘴邊,接著像是想到什麼,整個人頓時僵在當場。緩緩地將湯匙放回碗裏,君寒遲疑地抬頭問:“你……剛剛……說……夜叉新娘?”
流雲點點頭說:“對啊!”
刷的一聲!君寒一下子站了起來,臉色霎時變得死白。
“他人在哪裏?”君寒問道。
“主子嗎?他出去了,晚上才會回來。”
“帶我去找他!”
“不行!”長風冰冷的聲音又冒了出來。
君寒火大地回身瞪著他。“為什麼?”
“主子交代不準讓你走出大門。”流雲不知何時已滿臉抱歉地擋在長風身前替他回答。
她一聽,火氣更大,卻不好對流雲發脾氣,偏那黑衣男子又一臉麵無表情、事不關己的模樣,她隻好在心中生悶氣退一步道:“那我可以打通電話嗎?”
“電話在客廳。”流雲點頭指向客廳。
君寒大踏步地走進客廳,冷著臉打給致茗。
程致茗一聽見君寒的聲音,就哇啦哇啦地叫:“君寒,你跑到哪裏去了?笨老哥說,你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那男人是誰?我在家裏都快急死了。”
“我被那隻蟑螂綁走了。”她賭氣地回答。
“什麼蟑螂?”致茗頓時滿腦子問號。
“就是你那個蟑螂哥哥。”
“啊!你是說那個……他找你幹??真做處女膜再造手術啊?”她大叫。
君寒連忙壓住話筒,臉上霎時浮現紅雲。“要死了你,叫那麼大聲做什麼!怕別人不知道啊!我現在人在淩雲山莊,你趕快想辦法來接我。”
“淩雲山莊!你怎麼會在那裏?那地方不行啦!”
“為什麼?”
“淩雲山莊是行政禁區,那地方很奇怪,它在任何文件或地圖上是沒有記載的,那裏有點像法外之地。隻要一進入淩雲山莊,就算是死在裏麵,外麵的人也隻能以失蹤處理。爺爺說,絕對禁止我進那裏!”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聽話。”君寒才不相信她會乖乖的聽她爺爺的話。
“呃……我以前有試著想進去過,可是在外麵那全都是霧的樹林裏就迷路了,所以……”致茗不好意思訥訥地說。“所以你隻好自求多福了。不過,你既然可以打電話,暫時應該不會有事,你先忍耐幾天,爺爺現在人在山中,他一回來,我就叫他馬上去救你。”說完她生怕挨君寒罵,所以連忙將電話給掛了。
君寒忿忿地瞪著話筒,看來她隻好照致茗說的,先忍耐幾天。現在隻怕自己到時候會越陷越深,舍不得離開他了。
*9*9*9
任海一回到山莊,流雲就遞了份資料給他。“上次闖山莊的人查出來了。”
在見到那資料上的名單時,他眼中閃過寒芒,冷冷地說:“羅刹。”
“表麵上是殺手組織,暗地裏可就大有名堂了,他們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是羅刹一族。”上次那件意外讓主子受了傷,雖說當時他們皆身負其他任務,但這件事還是害得她和長風在夜叉族裏?麵盡失,流雲思及此俏臉不禁一沉,她要是不報此仇,她就不叫流雲!
“主子,你看我們需不需要加強“迷霧森林”的結界?”
“不用,月蝕不會天天有。”任海坐在沙發上淡淡地交代流雲,說話間卻心不在焉地頻頻瞄向二樓主臥室的門房。
流雲見狀,識相地拿了資料走出去。
任海此時才假裝不在意地上了二樓,誰知一打開門,臥房卻空無一人,不見她的蹤影。明知道在長風、流雲的看管下,她不可能離開這裏,但他心中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慌。
“流雲!”
“在。”流雲的聲音立刻在門口響起,像是早料到他會叫喚她。
“她人在哪裏?”他聲音緊繃地問。
“君寒姊在書房待了一整天了。”她眨了眨眼,忍住笑意,麵無表情地回答。
任海一聽見她的去處,就直往書房走去,直到他猛地打開書房的大門,親眼見到她蜷曲在那張大椅上熟睡的身影後,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但接著卻對那緊閉的窗簾皺起眉頭。“窗簾為何不拉開?”
跟在他身後的流雲臉上浮現怪異的表情回答:“她說她看到陽光就想睡覺。”
無聲地走到她身前,嘴角浮現一絲不甚明顯的微笑,他輕笑地將她抱起,細微的震動卻讓君寒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簾,在見到是他之後,喃喃地輕歎一聲,安心地閉眼偎向他溫暖的懷裏。
一直到他將她抱回床上後,君寒才昏沉地記起自己不該那麼柔順的待在他身邊,但寒冷的空氣卻讓她舍不得離開他溫熱的身軀,懶懶地趴在他身上,她微睜雙眼喃喃抱怨。“誰是夜叉?”
聽見她的詢問,任海一陣沉默,過了片刻才道:“我。”
“你為何需要護衛?”毫不意外他的答案,君寒隻是再問。
“任家世代男子皆為夜叉。夜叉吃鬼,但鬼若喝了夜叉的血就會成為妖魔,所以才會需要護衛。”任海淡漠地回答,金黃色的眼中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晦暗。
君寒頓時聽得睡意全失,睜大雙眼爬坐了起來,心中升起一陣寒顫。“吃鬼?別……別開玩笑。”乍聽到這詭譎的話語,她雖然這樣回答,但心底卻早已知道他說的是真的,畢竟有誰能像他一樣有這麼多的特異功能。但是吃鬼……小飛和她說過,可她一直以為那隻是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