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了一句,理了理製服起身,打算返回案發現場。
然而,推開儲酒室的門,屍體已經被驗屍人員抬離現場了。
他走進去,重新打量這間密室。
廢棄的儲酒室裏,有一個存酒的擺架,除此之外,便是堆得四處都是的酒瓶。砸死舞女的那隻酒瓶子還留在現場,正如報告單上所說,上麵沒有指紋。
探員在酒架的旁邊撿到一個手帕,上麵殘留有乙醚的氣味。
原本房間的頂部隻剩下燈盞,燈泡早已不翼而飛,此刻亮著的燈是為了便於勘察現場後裝上去的。
四周的牆叫人敲過了,都是實心的。整個房間沒有窗戶,除了門之外,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進出人,也沒有地方可以藏人。
門外還掛著鎖頭,奇怪的是,鑰匙就連在鎖頭下麵。
呂刑逛了一圈之後,頓感疑雲重重:
如果凶手是這兩個嫌疑人之一,為什麼要選在這樣的地方殺一個陌生人呢。
而且,為何要拉上一個毫無瓜葛的旁觀者呢?
再者,殺了人之後不應該立刻跑路才對嗎,他為何要把自己關在這裏呢?
而且,如果兩人說的話屬實,三個人都是被人迷暈了才帶進來的。
甚至他們三個人還在昏昏沉沉中,討論過如何防止被人暗害,所以才給內門上了鎖。
這樣的話,就有一個屋內三個人都活著,而且進行防範的真空期。
在房間被反鎖的前提下,外麵的人是怎麼潛入密室,從而完成凶殺的呢?
即便是以呂刑這種高材生的智商,麵對眼前這起摸不著邏輯的案子,也是一時無解。
旅行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讓手下的探員仔細去核查工人劉自立、混混譚湘和,以及舞女許慧珍的背景和人際關係。
隨後,他又想到那個發現案發現場的女記者。
目擊證人的供詞,在一起案件中,也是至關重要的存在。
呂刑眼前一亮,對身邊的探員低聲道,“外麵吵架的那兩個先押下去,把目擊者叫過來,我要問話。”
身為探長的好處便是,他有權調動一切合理資源來尋找線索。
起碼,手下的這些探員都是可以來回支使的存在。
“夏小姐就守在門外,想拍幾張案發現場的照片。她說這是第一手新聞,一定要搶個獨家。”探員回複道。
“不管在哪,做記者的果然都有職業病。”呂刑無奈地吐槽道,“叫她進來。”
“是。”
探員走出去,片刻後將那女人領了進來。
呂刑的視線被那道倩影吸引了過去,他的嘴巴微張著,眼中充滿震驚的神色。
女人身穿翻領洋裝,燙著時髦的小卷發,白皙的皮膚間透著淡淡的粉紅,眉眼如畫,氣質落落大方。
“洛溪……”他下意識地輕聲脫口而出。
這張臉,在呂刑的記憶中烙印深刻。
深到,足以讓他餘生都陷在對她的愛恨交織中。
洛溪,是他妻子的名字。準確的說,是亡妻。
上一次見到這張臉,還是在她的葬禮上。彼時,她雙眸緊闔,麵容蒼白而平靜。
呂刑依稀記得那天的天氣不太好。
外麵下著小雨,他的心裏大雨滂沱。
與自己相戀八年的女人終究還是撒手人寰,離他而去。
這一年中他曾無數次夢到她溫柔的笑靨,想要伸手碰觸卻又轉瞬即逝。
再看到亡妻這張臉,呂刑心中不禁浪濤翻湧,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