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所料,幾天後,梁宇成帶來了廣林的最新決定。
拍賣地塊的資金,廣林隻能撥付原先預算的90%,超過的部分要待流動資金回攏後才可能到達上城。
這個消息急壞了梁宇成,要知道,江州市的土地轉讓政策中有一條,如在競拍後一個月內無法出資到位,原拍賣合同即宣告失效,重新進入競拍程序。
一連幾天,梁宇成都在四處奔波,並疏通關係求取時間上的寬限。
我也苦無良策,隻盼著廣林的資金能快點收回,趕得上一月之限。
這天下午4點多,我正在所裏擬合同,梁宇成出其不意的打來了電話。
“小樺,在忙嗎?”
“還在改一個合同,快結束了。”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鍾,“怎麼了?”
他停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那我等你,我就在你樓下。”
我愣了一下:“出什麼事了?”
“沒有。”他鎮定的回答,“隻是今天沒有會晤,晚上也不必陪客人,想多點時間和你在一起。”
我呼出口氣:“那我一會兒就來。”
寫到一半,我隻覺得心口直跳,終於關掉電腦,奔到電梯邊。
叮一聲,電梯大門開了,周寒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方樺,要回去了?”他問。
“別瞎說,是工作任務。”我正而八經的回答。
他的眼眯成一條縫:“以我與女子周旋15年的經驗來看,你絕對不是工作任務這麼簡單。”
“恩,您老經驗多豐富啊。”我白他一眼,“就差自己變成個女人了。”
他一聳肩:“本來還想請你晚上一起吃大餐的,被你這麼一講,我可是興致全無。”
我哼了一聲:“謝謝了,別說我晚上有事,就算沒事也不敢赴你的約。”
他忽然拉住我,但轉念又鬆開手:“那天的事情,說好了不再記恨的。”
我揚了揚嘴角:“我隻記得我該記的事,不好的東西統統忘掉了。”
說完我暗自心驚,仿佛這話好久前從哪裏聽到過。
周寒也麵露喜色:“我就說這個小師妹與眾不同,果然上路。”
我哭笑不得,朝他揮了揮手,走進了電梯。
到了樓下,梁宇成在仙都咖啡裏等我。
我入坐後1分鍾,一杯無糖的拿鐵就送到了麵前。
“你早就點好了?”我問。
他笑笑:“看你走到樓下,我就請服務生去準備了。”
我歪著腦袋瞧他,又托住腮盯著他上下看。
“今天看出我哪裏不對了嗎?”他反問。
我伸出一隻食指搖晃著:“No.”
他微笑著看我,等我的下文。
“心細,眼尖,就差一個手巧了。”我說道,“你千萬別告訴我,你很會做菜哦,否則你絕對是新世紀的模範男人,迷死一幹小美眉呢。”
他握過我的一隻手:“你確實很聰明,我會做菜。”
我的嘴巴頓時成了一個O形。
“而且,今天我正想帶你回凡庭公寓試菜。”
這下我更是驚訝:“那還要買材料呢。”
“我準備好了。”他回答,“都在家裏。”
我喝了一口咖啡:“這個世界太奇怪了,怎麼什麼好事情都讓我撞上了呢。”
他笑看我,眼裏是溺死人的溫柔。
“哎。”我歎口氣,“就算我人品好,也不能這麼整啊,我會吃不消的。”
話音未落,梁宇成爽快的笑聲就傳入了耳際:“小樺,你真是學法律的嗎?”
“不然呢,你覺得我學什麼?”我邊喝咖啡邊問。
他笑道:“你其實可以去當藝人。”
我眨眨眼:“理由呢?”
“漂亮,聰慧,有靈氣。”他一字一句說道。
我佯裝生氣道:“你是說我會演戲嗎?”
他把咖啡往我麵前推了一推:“在適當的時候戴上麵具並不可怕,相反,這是一種智慧,不是人人都能駕禦的。”
我眉頭舒展:“恩。梁總的戲法變得更好,一會兒讓人哭,一會兒讓人笑的。”
他嗬嗬一樂:“認識你之前,我可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樣。”
“那你要多犒勞犒勞我了。”我順勢而上,“我發掘了你多少被埋沒的潛質呀,這可都是寶貴的精神財富。”
他握著我的手稍稍用力揉捏著,每按一下都把那份親昵之情傳遞到我的十指中間,再悠悠的散播進我的四肢百骸裏。
這叫什麼?比眉目傳情更直接的交流方式嗎?
我努力平複心緒,但臉上還是忍不住微微發燙。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羞怯,放開我的手,也捧起杯子喝起咖啡來。
半小時後,我們到達了凡庭公寓。
當梁宇成挽起衣袖,熟練的衝洗著琵琶蝦和黃鱔時,我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
“你什麼時候學的這個?”我忍不住問。
“很早。”他簡短回答後繼續手裏的活。
“在學校,你也自己燒菜做飯?”我又問。
“那時候住舍堂。”他回答,“這些隻有和媽媽一起時候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