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知道唐婉的真實目的嗎？”
3
我繼續疑惑，“你不是說，她懷孕了，你們決定結婚嗎？”
“高校講師不是你想要的工作嗎？你說你還沒有想好做什麼，先做老師再慢慢找工作？”
沒想到弟弟卻大吼大叫起來，“談了一個女朋友，就一定要和她談一輩子嗎？誰規定的啊！我可以和她分手啊！”
“但是你呢，你至少告訴我一聲吧，讓我有一個知情權，把選擇權交給我手裏！杜少卿，我恨你！”
一周後，唐婉結婚。
首富千金結婚的奢華程度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尤其是她家無條件贈與上門女婿無數套房產和一億彩禮，還讓女婿任職唐氏集團副總裁。
當天，我和弟弟正在回老家的高速路上，我們本是打算回去看望奶奶的。
可是弟弟全程關注婚禮，得知男方被贈與豐厚的資產後，再次爆發。
他控訴了這些年我對他的管控，控訴我沒有將名片給他的行為。
他控訴了很久，似乎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被他拉出來，字字句句，都在說我毀了他的人生。
原來，他對我積怨已久。
原來，他對我早已經不滿了。
他搶過方向盤，車子失控撞了出去。
臨死前我隻覺得好痛，四肢全骸都在痛。
我頭上溫熱的血液流出時，我唯一的念頭便是，若是重來一世，我再也不幹預他任何一件事。
思緒回籠，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冷淡回答他，“少衡，你是個大人了，你應該自己做抉擇。”
我原本打算關門睡覺，弟弟卻擋住了我的動作，“哥，於情於理來說，我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應該去聯係別人。”
“可是，她是首富千金欸，萬一找我有其他事呢，我就隻是加她好友看看，她找我有什麼事。”
他期冀地看著我像是想要我認同他，這樣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進行下一個動作了。
我打了一個哈欠，困得不行，“少衡，無論你做什麼樣的選擇，你都要承擔你選擇的後果，我真的要睡了。”
這一次，我毫不猶豫關上門就睡。
我想，明天我可以睡一個懶覺了。
上一世，我為了弟弟殫精竭慮，生怕他哪一步銜接不上就沒有一個坦蕩的人生。
原本我很輕鬆地就能完成我自己的課程，但是因為弟弟，我不得不多付出一些時間和精力泡在圖書館，經常睡眠不足。
所以這一次，我打算放手，不再為他做任何一件事。
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人生，我本來可以娶首富千金，從此輝煌騰達，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的！不是你控製欲那麼強的話，我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是你該死，從小到大，你的控製欲無時無刻不在！你控製我的交友，控製我的學業，控製我的人生！我按照著你計劃好了的人生軌道一步步前進。最後就連我的婚姻，你都要控製！從頭到尾，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你告訴我，我哪點不如那個男人？憑什麼首富千金是和他結婚？”
“我知道，你記恨我，恨我搶走了於淼，所以你是在報複我！這一眼望到頭的人生我不想過了！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好過！一起死吧！”
“少衡，你別激動……”
“砰……”
我猛地睜開眼，環顧四周，是在我自己房間。
做噩夢了
夢到上一世臨死前我和弟弟的爭執。
再看時間，已經日上三竿。
平複好心緒後，我才看手機。
我手機上收到了導師的消息，問我怎麼聯係不上弟弟。
然而，我打開門就看見他在客廳，雙眼布滿紅血絲，像是一夜沒睡。
看到我，他有些糾結地說道：
“哥，這個唐婉，她好像並不隻是想簡單和我聯係，而是……想讓我做她死去未婚夫的替身。”
4
上一世，我不是沒有這樣給弟弟分析過。
可是得到的隻有他不甘的大喊大叫，“那個男人哪一點比得上我，他都能成功上位和唐婉結婚，憑什麼我不行？”
“要是我和她結婚，唐氏集團早晚都是我的了！”
“之前那些人隻能當替身被她玩玩是因為他們不行，不會掌控女人。她一個女人能有多厲害，碰到我，還不是心甘情願和我結婚，把所有錢財都給我。”
所以，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他怎麼選擇。
迎接他的是潑天的富貴，還是萬丈深淵？
我眼睛都沒抬，想快速洗漱去圖書館，我也該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反正在弟弟那裏也沒有用。
我神色淡淡，“既然這樣，那你心裏有選擇了？”
他突然堅定，信誓旦旦，“像她這樣的女人，隻是缺少一個走進她內心的男人，我堅信我能走進他內心。”
“那於淼呢？”
想起她，那個笑容陽光燦爛的女孩兒，我心裏還是忍不住一痛。
弟弟的聲音很冷漠，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一樣，“我會和她分手，至於孩子，讓她打了就是。她還年輕，她以後會有孩子的。”
我早該知道，弟弟本就是一個如此冷漠、極度自私自利的人。
我胸腔裏升起一股憤怒，甚至還有一股絕望，我辛辛苦苦栽培的弟弟，教他善良，教他會承擔責任，教他要對學術有敬畏之心。
可是，到頭來，他卻是一個膽小怕事、懦弱，偏偏又愛慕虛榮的人。
我真的錯了。
我的手把手栽培，並沒有讓他成為一個“正常人”。
他身上沒有一個好的優良品質，倒是一大堆缺點。
我很失敗。
我低著頭的時候，弟弟突然不懷好意地笑出聲，“哥，你不是暗戀於淼嗎？反正我們也是兄弟倆，你去接盤，正好合你的心意。”
“你不會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而嫌棄她吧？”
我猛地抬頭，迎上弟弟一閃而過的嘲諷眼神，仔細去看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他並不知道我暗戀於淼的事。
“哥，你處理事情一向厲害，這次這件事也拜托你了。”弟弟繼續道。
我坦蕩承認，“對，我是喜歡於淼，可是不等於我要這樣去欺騙她。如果你是個男人，你自己得將事情處理好。”
洗漱完畢後，我便背上書包，去了圖書館。
當我晚上踏著月色從圖書館出來時，好多人找弟弟的電話打到了我這裏，也給我發了很多消息。
看來，弟弟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但我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
導師問我弟弟去了哪裏了，論文初稿還沒有交給他。
他很生氣，直言弟弟若是不交初稿，直接退學吧！
於淼也在找我，但是她直接來圖書館門口堵我，相比較其他人，她冷靜的多：
“少衡失蹤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