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安四年,九月。
夏枝汀驚喜地發現自己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如今朝廷眾臣皆知,陛下的後宮隻會有夏皇後一人,所以這一胎自然便被格外看重。
後來到了她有孕三月,正值新年的時候,因為肚子特別顯懷的緣故,眾太醫很順利地診出皇後懷了一對雙生子,這是天大的喜事。
隻是,懷雙生子的過程格外辛苦。
縱使淩霽好生將她嬌養著,她也時常多夢失眠,雙腿有時水腫得厲害,不好走路。
淩霽每日下朝之後,都會親自幫她按按腿,讓她感到好受些。
有孕四月時,一日夜裏,夏枝汀又在睡夢中驚醒,淩霽也緊跟著醒來。
男人熟練地將她擁回懷裏,好生一陣安撫。
但這一日,他一邊輕輕摸著她的肚子,一邊望著高高的屋梁,思索道:
“我在想,就讓枝枝生完這一胎,以後便不要別的孩兒了。”
“不論這胎的孩兒是男是女,儲君都在這兩個孩兒當中選擇。”
“可是明湛,皇嗣之事關乎國本,隻有一胎斷然不行的。”
夏枝汀十分認真地跟他分析:“多幾個儲君人選,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想好了,皇嗣之重,在於優而不在多。”
淩霽真摯地握著她的手,“我不怕朝臣議論,隻管與你好好培養這兩個孩子,也一樣的。”
夏枝汀這才沒再推脫,偎在他堅實的胸膛前軟乎乎地“嗯”了一聲,但她似乎並未因此高興。
淩霽見狀,隨即又在她耳邊低喃道:
“皇嗣是國本,但你的安好是我的底線,枝枝不必自責。”
夏枝汀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眸中隱隱浮現了喜色。
淩霽極少和她說些直白的情話,不過縱使他不說,她也能在他身上感受到熱烈的愛意。
可他一旦開口,就是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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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安五年,大頤的玻璃燒製技術已經非常成熟,玻璃器皿已經能像陶罐一樣進入挨家挨戶,不再是珠寶一般的奢侈品。
這樣的背景,極大地促成了發展醫學和化學研究的條件。
所以夏枝汀時常會在自己身體狀態較好的時候,提筆寫下一些現代科學的內容,讓淩霽安排印刷成冊,放去民間傳誦。
或是送去孟太醫那兒,讓他學習後再傳授給弟子。
於是淩霽萌生了一個想法,他打算專門開設個醫學官,鼓勵天下科考的學子多一個學醫的道路,順便降低天下百姓看病的門檻。
若是通過了醫學獨有的科考,成為正式的醫官,一樣可拿朝廷俸祿。
這個主意得到了夏枝汀的大力支持,還有一個甜甜的吻:
“明湛的主意來的正是時候!我正苦於沒有辦法,去鼓勵天下學子接觸這些新的事物呢。”
“那是。”
淩霽笑容如沐春風,話音乖巧,等待著她的誇讚,“夫子要走的路,學生便要想辦法幫夫子走。”
偏偏這時,夏枝汀忽地感到肚子裏麵的崽給她來了一腳。
上一秒還無比甜美的笑容瞬間消失,她頓時來了脾氣,哼了一聲,扭頭而去:
“你這學生真是好大的膽子,敢跟夫子宣淫,還讓夫子揣了你的崽,這叫什麼事?我可沒你這樣的學生!”
淩霽:?????
挨罵挨得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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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安五年,五月之末。
大頤派出去第一批下西洋的艦隊,帶回了不少其他洲岸的特產、珍寶,還有一些誠心與大頤建交的異國使臣,多了許多中原人沒見過的洋麵孔。
這時,距離夏枝汀生產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