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後,他看見哈雷正坐在桌子的凳子上,背對著他,似乎正看著窗外,嘴裏抽著香煙,吐出的煙霧飄在房間裏。
“我弟弟是個悲慘的人。”哈斯打破了安靜。
康裘否認道:“他應該不悲慘,他的人生即將完美,不是嗎?”
哈雷搖了搖頭,落寞的說道:“他是個可憐鬼,我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就離開了他,回到了裏切爾家族,他十五歲的時候,他的母親病了,他哭著給父親打電話,我接的,他說希望父親回去,我不忍心,騙了他,說他會回去,當時我的父親在外麵執行任務,沒有回去,等到父親回到家族以後,我告訴了他,他火急火燎的回到了弟弟的身邊。”
他狠狠地抽了煙,將煙霧吐到空中,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煙圈。
“等到我們回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他頓了一下,看了看外麵繼續說,“當時下的雨和今天一樣大,弟弟站在雨中,看著他母親的棺木被埋葬,他沒有讓別人動手,他淋著雨,用自己稚嫩的手,一鍬又一鍬的,他的手被鐵鍬的木刺紮爛,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就那樣一鍬又一鍬的,將土拋到棺材上。”
他看向康裘,問道“:你知道那多麼恐怖嗎?”
康裘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聽肖洋講過這些,他也不多過問,比較誰都有一些事情不願意說。
“那比我殺一些眷族,殺過的人還要恐怖。”
“等等,你說你殺過什麼?”康裘突然心裏一麻,身體往後退了兩步,驚恐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一些眷族和一些凡人。”哈雷臉上很平靜,似乎並沒有什麼。
康裘扭過了頭,他想離開這個房間,他有些害怕麵前的男人,到底殺多少人才能這麼平靜的說著。
“哢嚓。”
槍上膛的聲音傳在他的背後,他停住了,腿有些打顫,扭回去頭,看見哈雷的桌子上放著一把裝著消音器的槍。
“聽故事不聽完,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雖然不能殺掉你,但是受個傷卡薩也不會抱怨我什麼。”哈雷平淡的聲音傳在他的背後。
他扭過頭,聲音顫抖著說著,“你是個惡魔。”
“那也是善良的惡魔。”哈雷嗤了嗤鼻子,對於康裘的反應很不屑。繼續說,“我弟弟那時候的眼神很難忘,他憤怒的看著父親,眼睛瞪的大大的,跑到父親身邊,用鐵鍬一下又一下的打著父親,嘴裏喊著,你為什麼不回來,她那麼愛你。”
“我的父親沒有還手,也不讓我還手,他按住了我的手,就那麼一下又一下的,被弟弟用鐵鍬打著背,眷族的身體不像平常人,就那樣,弟弟將父親的背後打出了血跡,被雨水淋濕,淡淡的血跡在背後的衣服上印著。”
哈雷一邊講著,一邊用左手拿著槍,在桌子上敲著,似乎在為故事配音。康裘內心有些擔心,因為那個槍的槍頭是對著他的,他總感覺哈雷會不小心按到扳機,冒著火光的子彈會將他的身體洞穿。在他眼裏看來,就算他被打死,哈雷也不會皺一絲眉頭,因為他麵對的是哈雷,內心恐怖,感情冷淡的男人,至少是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