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承諾過你,何來負你一說?”紫檀木老實道:“況且,郡主從一開始不過是覺得我新鮮而已,說情,未免太過了。真情之人,怎舍得傷害?”
“你懂什麼!”冰末俏肅眉道:“你這個無情之人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感情。”
她無情?或許……真是吧……口口聲聲說著冰末俏,其實她自己並不見得比她好到哪裏去,否者,他對她的好,她就不會遲鈍至斯了,而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
“哼,我怎麼對你這種根本不清楚什麼情愛的人說這些。”冰末俏看著她的目光一變,向後喚了句:“來人。”
她身後的陰影處,消無聲息的出現一個手捧托盤之人,她下顎一抬,便有人打開關押紫檀木的牢門。
紫檀木看著托盤上的瓷碗,在看著冰末俏不懷好意的笑容,瞬間明白了。“軟骨散。”
冰末俏嘴角上揚,雙眼看著她,“你明白就好,你向來本事大,不讓你安心呆著,我和父王誒和放心?”
冰末俏手一伸,那人趕緊端下瓷碗奉到她手裏,她一步一步的靠近紫檀木,紫檀木隻是平靜的看著她,看著她一臉扭曲的笑容,看著她眼裏極快速轉換的情緒,似怨,似狠,惡毒,陰狠,以及那一閃而逝的晶瑩波光,她慢慢垂了眸。
冰末俏的腳步緩慢,那有些扭曲的麵容在站到她麵前時突然止住,手中碗遞到她唇邊,狠聲道:“喝了它。”
紫檀木看著眼簾下的瓷碗,那碗看起來清澈的無害水,然後單手從冰末俏手中接過,如同飲純淨水般喝的滴水不剩。
“啪。”的一聲,瓷碗從消瘦的指尖滑落,在地上開出銳利的花,那聲響,在陰暗的地牢中無端刺耳。
冰末俏托著軟下去的身體,並無往日的諸般動作,雙目狠了狠,突然間狠狠一推,大步向外衝出去。咬牙落下一句:“三日後,處斬!”
冰末俏一出,上鎖聲便響起,紫檀木抬頭看著牢頂蛛網重重締結,嘴角卻無聲的扯開一個淡的至極的笑容。
大軍凱旋而歸,本是歡天喜地的大喜事,一夕之間,竟變成三軍統領欺君入獄,生死難卜。
這歡鬧的氣氛正演的激烈,瞬間被人掐住脖子扼殺了。
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心思下掩,詭異莫測。
紫檀木在天牢裏並不寂寞,實在是沒法寂寞,即她之後,不多時便有高官因各種罪名入獄,這天牢,前所未有的熱鬧,也前所未有的嚴厲,時常有前來劫獄的黑衣人命喪當場,隻有死在這裏的,沒有活著從這裏出去的。
此時,逸王府書房中,冰逸殷來回走了兩步,呢喃道:“太詭異了,幽琳木絕不是任人宰割的人,可前日皇宮門前她竟然毫無反抗的就去了天牢,我們特地從上麵清調的人手壓根沒用上。不止如此,這兩日她的部下也靜的太出奇了,將軍府毫無動靜,左相府也與往日無益,檀都之中更沒發現任何可疑人士,這太不符合常理了。難道她真想死,不可能,絕不可能。這個幽琳木,究竟在想些什麼?!”
一向沉穩的冰逸殷越想越煩躁,這樣的結果本來是他想要的,可如此輕鬆的得到,他卻覺得不安心,非常不正常,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一室的煩躁中,一道嫵媚的聲音不急不緩的傳出:“有什麼好急的,不管她玩什麼花樣,這一次,必死無疑。法場周邊我早已部下了人馬,就是幽琳木武功盡數在身也休想闖出去,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更何況,她如今還酸軟無力呢。”
冰逸殷腳步頓了頓,向發音出看去,見暗門前一道妖嬈的身姿依牆而靠,媚眼紅唇,額間一朵絕美的罌粟花開。是她,心腔跳了跳,沉穩的腳步快速向她靠近,“魅兒,你總算到了。”
古媚兒唇角綻開一抹笑意,邁著貓兒般的步伐緩走了幾步,每一步踏出都像是柔的能摔倒般,看的人心都為之一緊,冰逸殷快速接過她胳膊半扶著她,盡管他明知道這個女人其實強大了去了。
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動作,古媚兒的唇角笑意愈發魅人了,這就是離國隻手遮天的逸王爺,在她麵前,也不過如此罷了,她就說過,這時間男子沒有能抵得住她的魅力的,隻有他,可終有一天他也會如此,一定會的,不能不會。“幽琳木,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