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滄絕瀾歎息了一聲,她既不動,他便伸手為她解開。繡著暗紅紋路的包裹布料被解開,裏麵一件冰藍色的的小背心一樣的東西顯露出來。她凝眉問道:“這是什麼?”
“一件護身衣而已。”他雲淡風輕的道。
紫檀木拿起這件冰藍色的護衣,即使隻是一打眼也看的出其做工的精致,手下的觸感及其柔軟,握在手裏時還能感覺到一絲絲溫熱的氣流縈繞在手上。這絕對不是一件凡品,腦中不停的翻閱以往有關的隻言片句,她雙眼直直的看著她,有些凝重的道:“天寶歸元絲?”
他頗為詫異:“你怎麼知道?”
她掩眉,看來真是了。師傅曾經閑時跟她閑扯過,說他父親有件衣服天天被穿在身上,那衣服不會髒不會皺數十年嶄新如初,當時還特地跟她形容過那材質天寶歸元絲的特質。
而用天寶歸元絲做的衣服,整個古藤大陸隻有三件,有兩件在師傅的父母手裏,最後那一件,想必就是這件了。當下,她疑惑的抬頭看他:“為什麼?”
為什麼麵不改色的把這樣貴重的東西給她,若是有意外……這可是萬萬人爭奪的絕世珍品啊!
“因為我高興。”他丹鳳眼裏有層層笑意,嘴角輕揚,道:“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反正你正好要上戰場,不如借你一用。”
她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我們功力相差不遠,對你沒用,難道我會用得著?”
“蒼國第一名將你知道嗎?”他看似說了個無關緊要的人,並繼續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個人的功力和你我是一個級別的。”
和他們一個級別的,紫檀木細嚼這這話,她出關以後,能和她不相上下的除了郝連流月和他,她沒有再遇到過任何一人。可他既然那麼肯定,就說明那個第一名將確有其實。而既然是借,當下不客氣道:“到時候記得讓我還你。”
他點點頭,笑道:“怎麼可能忘記。”
“不是說要就近了解戰況嗎?”她問道:“那麼,你接下來呢?”
就算是為避人口舌,他這個瀾國皇帝也不能和她這個離國將領在一起,他道:“你隻管走你的,我自有辦法。”
既然他這麼說了,她自然是無意義。
悟滄絕瀾來的目的達到了,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她身上這件樣式與眾不同的睡袍,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房間裏。沒說什麼保重,也沒有任何有關離別的話語,如同任何一次平常不過的分別,恍惚明天一早他們還是如以外任何一天般相見。
紫檀木握著手中輕柔的護衣清淡的雙眼看著他離開的方向,佇立了許久,然後退下衣袍,仔細將護衣穿好,再將衣帶係上。
這夜本該微涼,染而身上這件護衣帶來的溫暖,就如同那個人般,久久陪伴。
褚淩城召集的士兵要出發了,這個消息在被允許回家見親人最後一麵的士兵帶出去後,整個褚淩城都轟動了。那些戰士,有的是難民的親人,有的是城中百姓的家人,一聽說他們要動身,整個褚淩城都被牽動了。
次日天尚未亮,褚淩城中的燈火便相繼點燃了起來,從星星點點到野火燎原,如同希望之光照亮了黎明前的黑暗。
戰士尚未到達城門外集合,一牆之隔的城門內早早的就有百姓等待在那裏了。等開城門的那刻,送行的隊伍已經長的看不到頭了。他們迫不及待的紛紛往城外的空地周圍奔去,不是喜悅,卻是兩眼含淚。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軍隊的到來。
紫檀木和冷孤雲走上城樓的時候,第一眼看到不是將士,而是平民百姓。
而隨著她的出現,城下所有的人都相繼向她看了來,然後不約而同的下跪。
若是平時,她是定然不會受這一跪的,而今天,她站在高高的城樓上,昂首挺胸的受了這一禮。隻因為他們跪的不單單是她紫檀木,還是他們眼中的統領,他們心中的希望。她淡淡的點了點頭,道:“眾位請起。”
人們相互扶持著站起身來,看著城樓之上的人滿是敬畏。是他於饑餓之贈於了他們米飯,於水火之中送來了慰藉,現在,更是挑起了為國為民之大任,叫他們如何不感激,如何不崇敬。
今日無風,當晴空萬裏,秋高氣爽,七天前她就找人算好了的。古人講究吉利,辦什麼事情都希望是良辰吉時,入鄉隨俗,她便按照他們的方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