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眼腳邊的屍體,徐青在他身上摸索著,久而無果卻尋到一塊令牌,上書“析木”二字,隱隱透露著古樸。
“析木——十二星辰之一,與十二辰配為寅,與二十八宿配為尾、箕二宿,箕、鬥間銀河。”
徐青從記憶中搜尋出來。
這又代表著什麼呢?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對付其他十一人,如此一個他已經將何為君給他的底牌用了,接下來的人可就得看昧兒的了,希望自己給昧兒爭取到的時間還算夠。
徐青顧不得剛才經曆生死的疲倦,昧兒那邊還在等著他,收好那塊令牌,用手撫了撫腰間的長劍,徐青心裏至少比較安穩,師父果然是師父,給我藏的一劍竟然威力如此之大,真後悔沒跟師父學完本事。
“昧兒,你可以嗎?”徐青擔心地說著,著急地往昧兒那裏趕去。
昧兒此時正藏在一處小山洞“觀地”,這件事她以前可沒有做過,而且“觀地”恐怕從未有人做過,畢竟像他們這樣擁有特殊的星辰之力是寥寥數幾的。大地之元瘋狂地湧入這片天地,串連著天地間的力量,周圍的星辰之力被禁錮,就像之前那處鬼斧之地。
望著逐漸稀薄的月光,天空中模糊的星辰,這天地間像形成了一處無形的牢籠,徐青再次放出神識驗證,不由放下心來,昧兒果然成功了。這裏已經被昧兒用大地之元封住,就像之那處鬼斧之地,這裏已經無法實現“觀星”了。
徐青依靠模糊的星影知道,此時已經是卯刻了。
徐青飛跑進山洞,昧兒完成這一切已經是香汗淋漓,半靠著洞壁,顯然昧兒做這件事的難度完全不亞於殺掉析木,徐青來不及詢問,生死攸關的時刻容不得一點耽擱。徐青背上昧兒,滿臉的堅定與決絕。
“師兄,那個人......”昧兒半睜著眼。
“安心休息會吧,師兄現在把你帶出去。”徐青的話充滿了溫柔。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外麵的世界是如此的驚險,如今不知何處而來的危險以後還會有嗎?昧兒累得睡了過去。
在長河的時光,從小到大徐青背過昧兒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徐青感覺肩上的師妹是如此的“沉重”,也未像如此這樣“輕鬆”。逃跑的路就在山外麵的平原,那裏一眼過去毫無遺物,山外並未被大地之元覆蓋,再加上皎皎的月光,徐青這是在賭——賭那些人相信他們不會離開。
玄枵和娵訾已經帶領星使們從兩個方向逼近這處山林,平原上如疾風而過,轉眼卻了無人影。
疾風而去的方向現在隻有一具屍體在等著他們。
山林的東南角有一處不低的崖壁,徐青小心翼翼地走著,借著大地之元的觀測徐青尋找到最好的下山路線,現在逃命要緊他已經來不及遮蔽沿途的痕跡,背上的昧兒顯然是累得脫了力,兩雙手在徐青肩上耷拉著,來不及多想徐青就帶著昧兒從崖壁上滑了下去。
“啊——”
徐青住閉了嘴,看著背上的昧兒隻是臉上略帶著疲色並無大礙,鬆了口氣,望著暴露在月光上的平原,生死就在此一舉了。
“昧兒堅持住,放心等我們逃出去了,師兄帶你去京都玩個痛快。”這話像是在安慰著昧兒,同時也是徐青給自己的勇氣。
腳下的草剛經曆了一個春夏,此時還帶著晚露,起早的小蟲已經睜開了深色的眼,含著冷光覓食,恍惚之間它看見一個人類跑過,害怕的它折過頭就向相反的方向而去。徐青感覺身體裏的星辰之力無比的充盈,他拚命地跑絲毫不覺得累,身後隨時可能會被追上,什麼時候才能算安全?徐青不知道,現在他能做到的隻有不停往前跑。
平原上一切異樣都會被無限得放大,這種情況是徐青所恐懼的,徐青就像在追逐月亮,而終於逐月之路的前方,徐青看見了一道身影,身影不斷被放大直到與析木的樣子重合,徐青知道他們追上來了。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徐青停了下來,將昧兒放在地上理了理被汗打濕的頭發,那乖巧的臉上慢慢恢複了血色,想是做了噩夢手還抓著徐青不放。
那個身影絲毫未動就這樣看著徐青做完這一切。
腰間的劍已經沒有了師父的力量,徐青此時卻沒了一點畏懼,麵前這個人可能會是他無法想象的存在,但這並不能阻止他保護昧兒的心。
徐青左手提劍,劍身泛著白色的光芒,隱隱引起了星辰之力的波動,右手掌心壓著劍柄,這一劍就這樣刺了過去——從十米之外。
黑影眼裏是一道驚天的白芒,帶著驚天的氣勢而來,無可阻檔。
一劍過後沒有死氣。
黑影接住長劍,黑袍下滿臉厲色,淡淡地說:“你——就是徐青?”
雖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劍會被接下,徐青沒想到黑影紋絲不動,待他說出徐青的名字時徐青腦中已是一片空白。黑影丟掉徐青的劍,劍無聲的落下,伴隨著徐青的心。黑袍人看向了不遠處的昧兒,又看向了正欲反擊的徐青,沒再理會,看著無際的平原。
“觀星者說,星野未形,馮馮翼翼。”
“唯恐世間觀星人。”
徐青的劍刺向了空處,倒在地上,那黑袍人已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