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意外的怕是、還是江掌櫃的那一聲畜生……了，哈哈、哈。”蔡清泉說到最後竟然好沒形象倚靠在欄杆上，拍欄杆大笑。
江楓也被這人的情緒感染，“喂，蔡掌櫃，事急從權，我們還是合作的朋友關係，有你這樣幸災樂禍的人嗎？”
蔡清泉止住了笑意，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的形象站姿委實不雅，便盤腿坐在茶幾案邊。
江楓看見對方的動作，知道這種坐姿算是這個時代的標準待客之道了，但是確實不喜歡，太費腿了，做得久了，便酸麻難忍。
在這個時候，他有了一個主意，出來吧，太平椅。
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胡床、胡櫈，但對於這種外來之物，長安城中一些豪門大族卻把這些認為嬉鬧玩具，登不得大雅之堂。
“江掌櫃，你怕是不知道嗎，曲江池重陽詩會後，江掌櫃的怕不單隻是一個酒樓掌櫃的身份了、說起來，你的這些稱呼恐怕會讓你頭疼的。”
“如江掌櫃、江小郎君、小江詩仙、詩神等等，掌櫃的怕是還不知道吧，龔敬龔舍人已經決定把你推薦到弘文館教授經史書法，日後怕是再見麵就要稱呼小江學士了？”
蔡清泉的話說到這裏倒是對此事頗為感興趣的樣子，江楓倒是一愣，這件事情自己怎麼不知道？
“蔡掌櫃的說笑了，江某一介白身，沒有任何功名在身，教授學子這件事情怕是子虛烏有，以訛傳訛吧？”
蔡清泉神秘一笑，“小江掌櫃的，你可知龔敬龔舍人是何出身？”
江楓被蔡清泉問住了，這件事他倒不曾了解。
“額，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龔舍人是一名寒門子弟，雖然現在龔舍人現在身份清貴，可是龔舍人這一生的奮鬥可以說是極為曲折，他曾言，此生願庇護天下寒士！”
江楓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頭震撼，沒想到這個貌不驚人的龔敬倒是心性如此高潔。
庇護天下寒士，好大的誌向。
“所以說，小江掌櫃，雖然說我們大唐規定，商賈中人不能參加科舉，可是除了科舉還有另外一名進入官場的途徑，那就是舉薦。龔舍人如此欣賞你，就算傳言有假，你昨日進入這等人物的視線，魚躍龍門來日可待。”
“更別說，聽說小江掌櫃還拒絕入龔舍人門下，此事怕是龔舍人這一生也不能釋懷了吧？哈哈。”
蔡清泉的話字字鏗鏘有力，“現在有傳言，若是江楓此人今生就算不作詩，有那一首《長恨歌》也足以豔壓大唐天下才子。”
江楓聽到這裏，嘴上不說話，眼神裏明顯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那這麼說，蔡掌櫃這次終於是下定了決定，與江某生死存亡了？”
蔡清泉定定注視著自己身側這位分外年輕人，倒是沒有感到羞愧，目光坦然，“倒是老夫今日徒做小人，小江掌櫃應該能理解吧？老夫這一大家子的性命全押在了上麵。”隨後竟然自嘲了起來，不以為意，“若是不放手一搏，倒也是能苟延殘喘幾年，退無可退，回家種田，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沒有想象中出言嘲諷，倒是讓蔡清泉非常意外，他看到這名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年輕人，好像是想伸手抓了抓那陽光，他眯起了眼，“我明白啊，我明白啊。”最後竟是不斷重複著著兩句話。
久久兩人都是沉默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