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寒心(2 / 2)

果然,劉碧菡欲言又止道:“不怪姐姐,是我看姐姐想離開,怕公子和夫人難過,才…姐姐也是不小心失手……”

晏雪冷眼旁觀.

故事裏說,男主此時會為旁人出頭.

果然,公子的怒氣已經無可遏製,狠狠地扯過她,幾乎要把她扯倒在地,聲音裏更是讓人痛徹心扉的陰寒:“道歉!馬上給劉姑娘賠禮道歉!”

晏雪的嘴閉得緊緊,好久,嘴角微微翹起,聲調上揚:“哦?給誰?”

“啪!”旁邊的大夫人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晏雪的頭猝不及防地歪到一邊,有好一會,耳朵嗡鳴,神智懵懂,嘴角流下一道血跡。

大夫人渾身發抖:“你這個不知好歹的賤婦!枉費了菡兒和睿兒的一片好意,滾!你滾!不要髒了沈家的地!”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故,辱她如此之深?

晏雪掙紮,沈君睿緊緊地鉗製著她,防她回擊,所謂束手待斃,不過如此,心,漸漸寒了。

大夫人還要揚手再打,劉碧菡慌忙攔住,含淚相勸:“夫人,您忘了大夫的囑托,不能動氣?您就是不顧及自己的身子,也要考慮一下公子,您這樣,讓他心裏怎麼下得去?”

多麼貼心暖肺的話,就是晏雪,都幾乎要感動的掉下淚來。

幾乎!

大夫人淚如雨下:“造孽呀,怎麼這個孽子就看上了這樣的女人,不論香臭就往屋裏拉?”一指晏雪:“今天若不讓她滾,我就走,再也不見你這個孽子!”

公子低低地喊了一聲:“母親!”

晏雪的靈魂仿佛抽離了身體,躲在偏僻的角落裏觀看著這一切,每個人的臉都那麼陌生,每個人的眼睛都那麼冷漠,每個人的神情都那麼可懼。

靈魂蜷縮著,無助地哭泣。

臉卻慢慢地仰起來,嘴角笑意加深,愈加蒼白的皮膚上,那縷血跡越發的鮮豔刺目,她就那樣笑著,眉眼彎彎:“公子,現在你可滿意了?”

沈君睿心中一痛,鬆開手,目光深深地籠罩著她。

“騙我,疑我,欺我,辱我。”晏雪掙開他的手,目光緩慢掃過他的麵容,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各色的表情,各色的目光,嘴角笑意盈盈:“你們才是一家子,是晏雪糊塗了,竟然想抹黑自己與你們為伍!”

微微抬起頭,把眼中的濕意逼回去,搖搖離去。

忽然想起什麼,頓了頓,也不回頭,淡諷:“公子可還記得槐樹下的誓言?”公子僵住,晏雪也不待他的回答,起身遠去,風中隻飄蕩著似有若無的餘音:“忘了吧,不過是一場笑話!”

沈君睿站在那裏,定定地地注視著女子消失的方向,空蕩蕩的,像他空白的心,煙波浩然,一片盲音。暮色裏,隻有寒意一層層地漫上來,浸入肌膚,透入骨髓。晚風襲來,鬢發微微淩亂,他抬起腳,一步一步往地回走,步伐茫然凝重。斜陽如劍,刺穿了心扉,卻感覺不到痛,隻有漫天漫地的寒意,凝固了感覺,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屬於活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