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去火(2 / 2)

公子旁若無人,有條不紊地脫去上衣。

晏雪一抖,閉上眼睛視死如歸:“不要遇到什麼事情都用同一種手段,作為男人,隻剩下上床一條途徑,不覺得可悲得令人發指嗎?”

公子停下動作,緩緩地逼近她,漫不經心地道:“原來和相公親熱已經令你發指了?”

`晏雪一怔,正待分辨,公子已經執起她的手細細把玩,那專注的神情讓晏雪恍然生出“既生雪,何生手”的錯覺。

公子淺淺地笑,隨著他的俯身,兩縷頭發垂下來,長長鳳眼細細地瞧著她,半審視半含笑,配上一張俊美的臉孔,頓生出蕩人心魄的風情。

晏雪失語。

公子握著她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聲音低沉蠱惑:“既然娘子覺得夫君我手段單一,想必你經驗豐富,教一教夫君如何?”

晏雪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他麵前一節一節地敗退,一步一步地淪陷,一次一次地失守,然後徹底忘記自己這次談話的初衷。

等晏雪終於想起來時,已是夜幕四合,模糊的燈光下,公子睡得安穩香甜。

忽然想起要給他煲一道湯,卻又不舍此時的溫馨,輕輕地數著他的睫毛,這便是幸福吧,這麼近,伸手可觸的溫度。

可是內心為什麼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呢,她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就像無法理解一顆男人的心。

也隻有在這樣寧靜的夜晚,也隻有在他熟睡的時間,她才能慢慢地清晰地說出這樣的話:“……整整坐了一夜,天明時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便下了房,那冰冷的表情和初見你時有什麼區別?你生氣是因為我嗎,可是為什麼不說出來呢?如果你想聽那結婚誓詞,縱然,縱然我不擅長甜言蜜語也會背給你聽,”輕輕咳了一聲,在這空曠的屋裏,對著一個沉睡的人,無論如何都覺得有些怪異,抑製著聲音中小小的害羞,一字一句道:“我,晏雪,願意嫁給沈君睿為妻……”

念了一遍,看看身旁依然呼吸均勻的人,其實還是偷偷希望他能突然醒來聽到的,但顯然是多想了,小聲嘟囔道:“也不知道別的夫妻是怎麼相處的,以前是沒有注意,現在是一夫多妻不予參考,倒黴孩子,鬧什麼別扭,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了……”悉悉索索地穿上衣服,出門去了。

背後,溫潤的燈光下,睜開一雙清亮如水的眼睛。

俗語都說,小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在晏雪的記憶裏,自己並不曾與誰吵過架,家人尤是。前世裏與程旭峰即使有了意見分歧也是心平氣和地談話解決,從不曾使用到“上床”這種終極手段,理智上,覺得那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渠道。可對於三三,晏雪卻無語了,嚴格來說他們並沒有吵架,可是卻冷戰了,而且是三三單方麵的冷戰,晏雪處於懵懂之中。可是自從那試圖談話不成了最後滾床單的那一夜,三三的態度便緩和過來,即使仍是淡淡的,可是嘴角時時揚起的弧度,眼中流溢的波光,聲音透出的溫暖,楓院裏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闔家上下一片春光融融。

晏雪也感覺到了,最明顯的是,黏她黏得越來越緊,甚至有情趣帶她到處玩耍,開心是開心的,開心之餘,越發覺得,男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心思變幻莫測。

也許,俗語還是有些道理的。後來,晏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