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日閑暇,晏雪除了看書,便是拿出小片的牛角在自己身上刮刮弄弄,或者到廚房翻檢食材。
其實最想做的還是直接尋找病人,也曾想到慈善堂之類的地方去看看,被沈君睿一個眼風掃過去,自動打消了念頭。
慢慢地也摸索出了沈君睿的作息規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處理各處發來的文件書信或者與人商議事務,少有的時間便是寫寫字練練劍,宛然便是一個修行者,鮮有生活樂趣。
如果她也算他的生活樂趣的話。
寬大的紅木書桌上,鋪開偌大的宣紙,公子單手執筆,長長的黑發束在身後,側麵看過去線條清晰流暢,密密的長睫微微低垂。
晏雪歎氣,真是俊,連寫的字都那麼俊,生生地把別人逼成一個捧墨小廝。
公子側臉看她:“做什麼一直盯著我瞧?”
晏雪臉色微紅:“以前一直認為自己比你大,現在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才是小的那一個。”
“比我大?”公子微微揚眉,目光緩緩落在她的胸前,“是有那麼一點。”
晏雪一怔,臉色驀地通紅,撲上來便在他手上咬了一口:“你也會開玩笑了,你?”
公子一把抓住她,目中笑意盈盈。
晏雪一時有些呆愣,回過神時,不免有些尷尬,咳了一下小聲嘟囔道:“還學會**了,還!”
公子傾身俯向她,低低地“嗯”了一聲,端的是千回百轉、韻味悠長,眼看就要貼向那兩片色澤粉嫩的櫻唇,晏雪連忙伸手遮住,微窘道:“公共場合,注意形象。”
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麵的通傳聲:“公子,開封來人!”
公子直身肅容:“進來!”
晏雪自覺回避,公子拉住她,目光幽深:“無妨!”
便見進來一名二十歲上下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呈上密函,回道:“大人催問事情辦得如何了?”
公子拆信看過,徐徐地點火燃燒,說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東西已經尋到,隻是另幾箱物事已經隨寺廟焚毀,那人化成了和尚,現在已經潛逃。”
晏雪站在一旁,有心做泥塑木雕,可是“寺廟和尚”的字眼實在太過紮耳,很難讓人不去注意。迄今為止,她接觸到的寺廟和尚也不過是那一個,而且別樣地驚心動魄。
待人離去,晏雪忍不住問道:“是關於真元的事嗎?”
公子“嗯”了一聲。
晏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子看了她一眼,淡淡解釋:“真元為出家之前做的是一個刀筆吏的小官,卻趁機收集了許多朝廷大員的隱私罪證。後來依附了當朝某一個權貴,做下不少齷齪事。但他為人低調圓滑,不想最終落個慘淡收場,便借故悄悄出了家。現在有人瞄上了那個權貴,便想起了他,卻不好大張旗鼓地查找,便暗中委托了沈家。”
晏雪萬料不到沈家還和朝廷有如此千絲萬縷的聯係,更料不到沈君睿還能做這樣的工作,一時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
“你,會有危險嗎?”晏雪問,她關心的也隻有這個罷了。
“無妨。”他能回答的也僅此而已,晏雪有些泄氣。
“好像自從接觸到你,周圍的人事全都突然變得複雜起來,似乎每個人背後都拖著一個巨大的黑幕。”
公子點向她的下巴:“不是別人太複雜,而是你太簡單!”
“其實我也是有故事的。”晏雪說,做深沉狀。
“哦?”
“我是天外來客。”晏雪幽幽歎息。
公子挑睫看她,確實像在看天外來客。
晏雪道:“不過你喜歡就行了,我想過了,嫁給你也不錯。”
“這麼急著就想嫁給我了?”公子垂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