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心結(1 / 2)

暗影裏,高大的男子躬身道:“公子。”

冷俊公子抬手道:“把她叫進來!”

須臾,一身英氣滿臉慘色的女子單膝跪倒:“公子!

冷俊公子道:“跟石林去吧,好好地守護莊子。”

女子不由自主地細細顫抖,像經曆著某種疼痛,閉了閉眼,鼓足勇氣道:“屬下不明白!”

公子冷笑:“寧硯,別以為你的心思能瞞過所有人。回文客棧那次,真的是單純的失職?路上遭遇搶匪,你敢說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讓你護她安全,你卻有意離開車馬,如果不是因為寧墨你以為你還會活著在這裏回話?”

女子如遭了重擊一般,臉色灰白,失神地喃喃:“為什麼,為什麼,我跟了公子這麼久,她做了什麼,她配不上公子!”

冷俊公子臉色一凝:“寧硯,我再告訴你一次,你是我的下屬,僅此而已!”

寧硯心一橫,不管不顧道:“即使公子無意於我,為什麼偏偏是她?五年來公子為她做了一切,出生入死,精心守護,忤逆老爺,觸怒夫人,可是她做了什麼?她可有一絲一毫把公子放在心上?先是大公子,後來又是石護衛,甚至還有雙子村的薛雲劍都和她關係匪淺,相比之下,她可有把公子放在眼內?”

公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森寒的目光注視著下麵的女子,殺意畢現,陰影下,石林緊緊地握著拳,心中巨震。

“我原本憐你一片心意,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良久,公子淡淡地說道,越發淡的語氣,越讓人不寒而栗。

石林心中大急,雖然惱恨寧硯的胡言亂語,可是卻不想她為此丟了性命。在公子發作之前,擰眉嗬斥道:“寧硯,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還不向公子賠罪?”

寧硯轉頭看他,臉上是一片豁出去的凜冽:“那種長年累月壓抑的痛苦,別人不知,難道你也不知?何必說我!”石林嘴唇一抖,卻沒有說出話。

“即使公子殺了我也罷,說得不錯,我確實活得不耐煩了。”寧硯揚起頭,視線絲絲鎖緊眼前冷峻的麵容,無數個日子的相思,無數個日子的苦戀,盡化成今日的決裂:“她配不上公子,即使不是我,也不應該是她,她甚至不是個清白的女人,她早已失去了處子之身!”

仿若一聲巨雷炸在這個鬥室之內,兩個男人全都臉色劇變,目光非震驚可以形容。

“風月樓,無落紅。”寧硯咬著牙,一字一句,話很慢,很清晰。

石林猶可,公子卻已明白,眼睛望著下麵的女子,卻又仿佛穿過她望向別處,目光瞬息萬變,震驚,懷疑,悲痛,失望,憤恨…狹小的房間內,隻剩下三個人的呼吸,卻緊張得一觸即發,讓人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石林覺得自己快要凍僵,寧硯跪倒麻木的時候,公子恢複了正常,他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石林恍然覺得,身邊的公子,似乎隻剩下一具軀殼。

公子擺手淡道:“出去,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寧硯身子一震,臉如死灰,掙紮著還要說什麼,石林已搶先一步扣住她,把她拎出門外。

似乎有風吹來,公子的鬢發竟有一絲淩亂,寒意悄然從四麵八方湧來,慢慢地把他冰封,從內到外。昏暗的房間裏,公子僵硬地坐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漸漸地被夜色淹沒。

一行人就在一家名為“知味軒”的酒樓暫住下來。

晏雪發現,此處酒樓前麵做生意,後麵卻別有洞天,等閑人不得進入,沈君睿在的時間裏,還常常有人找他秘密議事。

或許僅僅對她而言是秘密,晏雪的好奇心幾等於無,即使公子無心瞞她,她也自動避嫌。

但也隱隱明白,這家酒樓和公子的關係非同尋常。

謝絕了酒樓執事殷勤的找人陪同,晏雪決定自己出門逛逛。這是一處頗為繁華的城鎮,在最繁華的商業街,人煙鼎盛的模樣不亞於前世裏些人來人往的街道,雖然也知出了繁榮地段,便是另一種模樣。

走了幾家書館,搜羅醫書,竟發現一本藥膳養生和一本刮痧的書籍,讓晏雪驚喜非常,此後若無法開堂行醫,那專注於養生也是不錯的。

出了書館,突然發現自己竟想不起回去的方向,呆了一會,卻也不急,看前方一群人圍觀著什麼交頭接耳的,便也湊了過去。原來是一個是捏泥人的中年人,身材高大,滿麵胡須,一雙手卻恁地靈巧,不過一兩分鍾,一尊栩栩如生的小人便誕生了,周圍人嘖嘖稱歎。晏雪微笑,這種情形好生熟悉,貌似小說電視中經常出現的畫麵。